跃而下,一了百了,但是我气不过,舅妈和姥姥一直被这个男人压榨,欺负,但是家中又没有人敢与他反抗,每次想到这里,便将我想轻生的心给收了回去。
那天晚上我哭了好久,直到把我哥吵醒后我才停了下来。
暴力的家庭生活,就这样维持了十二年,直到我16岁刚读完初中,他就让我辍学去打工,认为我没有继续学下去的必要了,我原本是想在附近找一份工作的,但是这一次他终于舍得为我花了一次钱,他买了一张火车票,让我去北漂,还说以后要是没有赚到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其实我当时更是恨不得永远离开这里,但是谁知道走之前却闹腾了这么一件事儿,他给我哥买了一台学习用电脑,但是就在没几天后邻居的熊孩子跑来玩,拿着剪刀四处捣乱,还剪断了我哥电脑后面的那条网线,事后没多久第二天在我准备走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件事情。
当时别说是舅舅,就连舅妈,还有我哥都一致认为这是我的杰作,舅舅瞪了我一眼,但是这次并没有动手,而是冲着我喊道:“你是不是因为嫉妒我给你哥买了电脑没给你买你就把网线割了让他也用不了?”
“我没有割掉!那不是我弄的,是之前一个孩子来家里玩的时候剪断的!”说着我瞄了哥哥一眼,此时他的表情也是满满的不相信。
可是他们还是一致认为是我做的,说我老毛病又犯了,死不承认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威胁说信不信把我收拾一顿再放我出去,那时候,我终于爆发了起来:“我都说了不是我,是不是我要死了才能证明?!”说着我一口气冲到厨房拿起菜刀狠狠的对自己的手臂划了深深的几刀,这时候哥和舅妈才连忙跑来阻止了我,我看着那几道伤口,深不可测,连动脉都已经割伤了,还能看到那皮肤里面的脂肪。
但是我一滴眼泪都没掉,而是捂着伤口拎着行李包转身就离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对着我哥说了句:“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说完就踩着满地的血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这张票,是晚上的火车,而现在距离发车还有好几个小时,我身上除了车票就只有一张五十元,走在路上,即便是紧紧的捂着了左手的伤口,但是因为那只手还拎着行李,血依旧没能忍住掉在地上,而此时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我,我眼睛早已经红成一片了,但一直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于是走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块毛巾咬紧牙狠狠的包住了伤口这才让它停止了流血。
走到公厕洗了下沾满血迹的双手后,看了看眼前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干枯蜕皮的嘴唇,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自己看了都心烦。
成都,一个我从来都不敢想的城市,但是今天,我还是来到了这里,不过唯一的差距是,没认识的人,也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下车后东南西北该往哪里走,傻傻分不清,站在原地一直发呆。
拎着包四处逛了逛,这个陌生的城市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可能是看着我染着血迹的衣服,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就连饿了去买个包子还要遭到老板的疑惑眼神,这让我非常难受,一路上连看环境的勇气都没有了,一直低着头没头没脑的顺着人行道不停地走。
终于这才看到了一个公园,但是这时候公园里空无一人,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便找了一出好点的角落拿起已经冷掉的包子啃了起来,刚才还觉得很饿,但是一坐下后便想到离开前哥哥的那个表情,瞬间没能忍住坐在那里哭泣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舅舅舅妈不相信我还能理解,但是就连哥哥都不信我了,从小到大对我最好,我最信任的人,现在似乎也开始讨厌起了我,一想到这里,鼻子一酸,连手中的包子吃起来都觉得特别的咸。
离开的时候,刚好是夏季,伤口奇痒无比,我轻轻的取下毛巾,发现伤口已经被感染了,呈现出黑色,而刚取下毛巾新鲜的血液又不停的从伤口里流了出来,这时候我才害怕起来,想起了以前看电视里的那些桥段,生怕流血过多而晕过去,于是急忙又将毛巾盖了上去。
我拿出剩下的零钱,仅剩下的三十几块钱,我数了一遍又一遍,其实明明数对了但是还是想一直数下去,内心幻想着万一数着数着都变成百元大钞了呢。我也不知道这点钱够不够,但是我清楚,这样的伤口必须缝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治疗好再说,于是鼓足了勇气带着仅剩下的三十八元走到了医院口。
门口的保安看见我浑身血迹连忙将我带我进了去,在填了表后这时候医生才带着仪器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说:“小朋友,年龄那么小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口,要是被欺负了你这种情况可是要报警的哦!”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没事,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只见他先是拿起了一根注射器对着我伤口附近的皮肤打了一针后,随后拿出消毒水和棉签,往我伤口周围涂抹了起来,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瞬间明白刚才那一针是麻药,他一遍小心翼翼抹着药水一遍看着伤口说:“这么大的伤口,你得是怎么个不小心才会弄到啊?你父母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有些难为情了瞄了伤口一眼:“我...我是出来打工的...”
在这个年代,我这样的年龄出来工作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因为许多跟我一样的同龄人也一样出来打工,所以这医生听了后倒也不惊奇,只是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我伤口的来源,不过我迷迷糊糊也没有仔细的回答他,直到缝完针后,我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他道:“那个...我全身上下只有三十几块钱了...也不知道够不够,要不我先给你,如果不够剩下的等我工作了以后就还给你好吗?”
原本我以为他会很不近人情的拒绝我,谁知道他反而摸了摸我的头笑道:“没关系,不用你还,这次就不收你钱,那点钱你还是留着吃饭找工作吧,我相信你没有骗我。”可能是我太感性了,听他这么一说又是鼻子一酸,不过好在是忍了下来。
处理完伤口我内心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至少它不会再继续流血不会继续恶化了,按照医生说的我得在一周后再回去找他拆线才行。
如果说刚出生的鸟儿不会飞,那么我就是那只分不清方向的鸟,不知道何去何从,天色很快暗淡了下来,我想尽快找到工作,走了许久也看到许多店也在招人,但是碍于伤口我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没有一家敢要我,我换上了没有血迹的衣服,依旧没用,人人都在问我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有的人觉得我有精神病,有自残倾向太危险,也有人以为我是个喜欢打架斗殴的人,觉得我不靠谱,不愿意收留我。
第一夜,就这么在公园的长椅上度过了,除了蚊虫多了点,别的也都还好。
其实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我这样的人也会凭着几分运气来让我生存下去,在手里的钱花的只剩下十块的时候,一个老头子救了我。
他姓安,一般我都叫他安爷爷,满头的白发,连胡子也是白色的,长得不高,也就是一米六几左右,但是我从未见过这么慈祥的脸,他看了我一眼后问道:“小朋友,你来自哪里?”
“宜宾。”
只见他笑着摸了摸那已经到了胸膛的长胡子:“那你这是准备带着十块钱勇闯这座城市吗?”
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而他似乎注意到了我手腕上的伤口,叹了口气道:“要不,我给你一份工作吧,包吃包住,你愿意来吗?”
当下这种情况我也不管是不是骗子,只要是能让我赚钱生存下去的,我几乎都愿意做,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了下来,只见他打了个车,称自己没带钱,刚好车费要十块钱,我咽了下口水咬紧牙把这最后的救命钱付给了司机,只得内心默默祈祷不会遇到骗子。
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车开到了一片偏僻的郊区,停在了一座非常大的古楼下,我下车后第一眼便看见了挂在上面的两面旗子,一面五星红旗,一面刻印者S形状的凤凰标志,两个超大的字展现在我眼前,我下意识的念了出来:“怪侠...”
安爷爷把我带进去后,发现里面此时有许多人正在忙碌着,他拿出一份表格给我填上,其实我从未仔细看过那些东西,也没有仔细看就签了字按下了大拇指。
因为受伤的关系,我几乎暂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而安爷爷从未催过我做任何工作,给我安排了在了公会宿舍一独立的房间里,每天按时去公会用餐,就这样等到了拆线的时间,伤口也逐渐恢复的差不多了,但那两条伤疤却永远的留在了手臂上。
在这个公会,还有一些教学班,有老师在里面上课,通过这短暂的一星期后我才了解到了这个公会的运营模式与学习的内容,但是在学习武术的时候遭受了不少苦,那个教练特别严格,稍微没做好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但是从不动手。
我还记得有一节课中我的印象是最深刻的,这个老师是一名占卜师,她教会了我许多道理,她在课上说的这些话我也牢牢记在了心里。
“仇恨,是最多余的一个情绪表现,可是人们却用仇恨来平衡自己不平的心理,我们通过给别人占卜的时候,发现了对方的性格,优点与缺点,看到他们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现在正经历的事情,以及未来的模糊性遭遇,每一个人在成长的阶段总会遇到几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即便是再冷静的人,遇到那些人也很难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潜意识里稍不注意就会爆发出来,抑郁症患者也开始由此而生,因为他们讨厌的人太多了,累积了许多的情绪,逐渐不愿意去接触任何一个人,因为没有一个人在他们眼里是靠谱的。”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类似乎往往从不伤害他人,而是会选择伤害自己,即便是对方的错,他们也想努力的证明自己的清白,被冤枉的滋味是非常难受而难忍的,尤其是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亲人的时候,这种冤枉更是难以忍受,就像一把把刀刺进了自己的内心,这种人往往心灵特别脆弱,所以在委托中,如果遇到这种患有抑郁症的客户,就必须采用强硬的手段来叫醒他们,抑郁症患者的确是受不了刺激,但是我们对他而言,我们只是陌生人,不管多过分的话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感情这一条线,故而也就刺激不了他。”
“所以我们占星师的职责就是通晓过去,造福百姓,需要用到这样的特殊手段去了解这些人,去走进他们的世界,这样才能找到相匹配的方案去帮助他们,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只是在那里单纯的煲心灵鸡汤,自然是毫无作用的,我们得学会人格转换,将自己转换成对方的性格,对方的人格,通过他的角度来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讨厌什么,他害怕什么,从中找到突破点。”
我拿着笔在纸上认真的记了下来这些东西,我也知道它对我依旧有帮助。
就这样靠着公会的委托栏,忙碌了一年,终于攒下了不少钱,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用会长(安爷)的意思来说我也该出去历练一下自己了,春节期间公会的人是比较少的,看着人人都在给家里打电话,我想到了我哥和姥姥他们,但是我出门的时候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所以虽然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想过联系我,但我还是凭借着记忆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喂,哪位?”接电话的人听声音我就听出来的,这是我哥。
一听到他声音我鼻子瞬间一酸,憋了好久才说出来那个字:“哥...”
“猫弟?是你吗,猫弟?!”
“恩,是我...”
“一年了,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一个电话也不打回来,我到处都联系不到你,姥姥现在的身体也很不好,估计也撑不了这两天了。”
“姥姥?她怎么了?”
只听他叹了口气:“哎,你走后,家务活儿没人做,我平时要学习,妈也要去超市上班,家里的重物活儿都丢在了姥姥身上,她又是做饭又是买菜,还要洗衣服什么的,完完全全成了我爸的佣人,但是身体也逐渐垮了下来。”
听到这里我眼睛已经湿润了一片,咽了下口水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根本就不配做个人!”
“猫弟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姥姥以前对你是最好的了,我觉得你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回来见她最后一眼...你愿意回来吗...”只听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补充道:“我知道,以前那件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你做的,所以你也不要讨厌我好吗...”
“可是你当时的表情写着不相信...”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看了看这个公会:“罢了,我会回去的,但是请你告诉他,再敢对我发脾气我这次就不会和以前那样忍着了。”
挂断电话后,我即刻去买了第二天早晨回去的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坐在公会的楼顶上,看着夏季的月光,漫天繁星,听着知了的叫声逐渐陷入了发呆状态,一想到家里的这个情况我就忍不住掉了眼泪,直到安爷爷走了过来。
他坐在我旁边也望着半空中挂着的月亮问道:“明天回去,就要好好的解决那些事了吧。”
我瞄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我处理不了,顺其自然吧。”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后递给我:“你看,这些知了的生命不过短短几年,但是每到了夏季就开始了年复一年的工作,从不会感到厌烦,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生存规律,改变不了的。”
听他说完我大口喝了几口白酒,很快头便晕沉了起来。
第二天我调好了小灵通的闹钟,一早便赶到了车站,此时的人流量也是非常多的,众人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过年,而我就只背着一个双肩包两手空空的上了车。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理回到了这个家,但今天却意外的热闹,院子摆满了圆桌,似乎是要吃酒席一样;我刚走到门口,我哥就看见我了,急忙走过来看了看我以及那条伤口,见我没事这才松了口气,环顾了下四周我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见他鼻子一酸眼睛有些红的说道:“就在昨晚半夜,姥姥突然去世了,今天一早便开始办起了丧事,冰棺就在上面,你去见她最后一眼吧。”
听到这句话后我心里凉了半截,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姥姥的冰棺面前看着她,那满手的老茧依旧清晰可见,随着一声沉重的步伐声,他来了。
“猫弟?!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转过身,只见舅舅一脸恶相的瞪着我:“赚到钱了吗?就回来了?!正好,你姥姥刚死办丧事也要不少钱,你就把这笔钱给出了吧,不然真的就是个白眼狼了!”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走了出去看着院子摆了好几桌的酒席,聚集了不少亲朋好友,邻居,那些人有说有笑,似乎当这是一次聚会一样;此时舅妈也看见了我连忙走了过来:“猫弟?你回来了啊,这一年里你过得怎么样啊?走的时候你身上也没个电话,想联系你联系不上。”
这时候舅舅打断了她的问候直接推了我一下:“我问你话呢?怎么,翅膀硬了管不住你了是吗?让你拿钱出来给你姥姥置办丧事你还假装听不见是吗?”
此时我现在只有愤怒,没有任何伤感,直接冲到了那些桌子面前掀了起来,把桌上的饭菜全部丢在地上:“我让你们吃,让你tm的吃个够!”随后转身瞪了他一眼大声吼道:“人活着的时候你不好好伺候,人死了你摆这样的排场,你他妈是做给人看还是做给鬼看?!”
只见他原地愣了一下,冲着我吼道:“反了你!你想干什么,回来砸场子吗!”说着便冲过来给了我一巴掌,随着一声“啪!”的巨响,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而此时哥哥也终于站了出来将我护住,眼睛已经红了一片的看着他:“爸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么多年了,被你从小打到大,家务活都是他在做,他还欠了你什么?!”
舅妈也在一旁被我突然爆发的情绪给惊到了,只是站在他身后不敢说一句话,而这个男人为了这点可笑的自尊心和颜面,直接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想要打向我,但是这一棍,直接刚好打中了护着我的哥哥头上,只见他流了许多血,当场昏了过去,可见这个狠心的人下了多重的手,我连忙蹲下扶住他,而舅舅似乎并不想放过我,还一直嚷嚷着:“你居然害我的儿子,我今天非要跟你拼命不可!”
说着便跑去厨房拿起菜刀冲向我,我刚想要反抗,但就在他举起来的那一刻,一把长长的水果刀从他的身后直接刺穿至前方,只见他张着嘴巴抬下头看着这把刀缓缓的转过身去,原是舅妈这才鼓足了勇气,哥哥被重击昏倒这个男人不是第一时间叫救护车,而是还想着让我如何陪葬,所有人都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道:“砍的好!连自己的儿子都下的去手,这样的恶人就该死!”
我此时顾不上别的,连忙拿出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这一棍差点几乎要了他的命,而舅妈也因为蓄意杀人,故意杀人罪而被警方逮捕。
这一次,换成是我坐在医院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医生告知我,由于那一棒下手太狠,直接造成了严重的脑震荡,当事人醒来后很可能会产生记忆模糊甚至精神疾病,不过好在庆幸的是这一棍没有将他打成植物人。
我看着他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哥哥,你放心,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照顾你的。”而另一方,在医生的抢救下,那个狠心的男人也算是捡回来了半条命,但是等待他的下场将是无休止的牢狱之灾。
小时候哥哥没有能力保护我,所以每天都在给菩萨祈祷,希望今天我不会被打,不会被揍,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菩萨也成了他心中唯一的顶梁柱,我这次也去寺庙求了一尊菩萨的铜像,放在他的床边,悉心照顾,但是两天过去了却迟迟没有醒过来。
我来到了派出所探望了舅妈,据说最后的判定虽属于正当防卫,但是也存在故意伤人罪,获两年的有期徒刑,我隔着玻璃看着她那张憔悴不堪的脸色,头发中已经夹着许多的白发了,只见她的眼里早已没有神色,看到我却哭了起来:“对不起阿猫,该死人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的懦弱,也不会让你兄弟二人遭受这次的惨遇。”
我看着她那目光呆滞,眼神无光还有些老年痴呆的状态,忍不住鼻子一酸:“这么多年了,你和姥姥为了这个肮脏不堪的家付出了许多,也忍受了许多,这两年,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哥哥我会好好照顾的,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他。”
探会结束后,我第一时间买好车票返回了成都,回到怪侠,在此之前塞了些钱给护士,请求她务必帮我照顾好我哥;回到公会的第一时间我便找上了药剂师,作为被探险家们称为的扁鹊后代,我深知他们有着高超的医疗技术,因为探险家们的工作都非常具有危险,受到重击,摔成重伤都是常有的事,所以经过几百年的蜕变,药剂师这个职业也被挖掘了出来,她们收集的药材以及治疗方式都比较特殊,而且那些非常罕见的药材即便是在医院中药店也未必能见得到。
但是公会也有公会的法律,白纸黑字的规矩写的很清楚,药剂师只为公会成员服务,非公会成员或者特殊情况的人,他们并不会救治,即便是探险家的家人也一样如此。
为此事我去求了会长,但是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称这是CPE定下的规矩,如果药剂师被世人发现,肯定会受到非常大的打击和伤害,充满欲望的人们只会无休止的来压榨他们,只会对他们造成无法想象的伤害。
只见他看了看这些法律对着我说:“十年前就有过类似的例子,一名药剂师的好友患上重病,但是由于那家医院药品不足,材料太少根本无法救治,于是耗尽心思将昆仑山脉的稀有雪莲拿去救治,但是途中被发现后,不少人为了挖走他,出了不少的价钱,目的很明确,因为那些面临濒绝的植物只有药剂师们才知道所在的位置,而药剂师们为了保护这些濒绝动物和植物,一直在小心呵护与饲养,但是人们为了一己私欲只想着将那些东西全部带回家然后卖出高价。”
“后来那位药剂师不从,便派人跟踪了她,发现了仅剩下45朵红色雪莲,便直接冲上去抢了起来,而药剂师为了保护那些植物也不慎从山上坠落下去,死于非命,这就是为什么药剂师从来不愿意为公会以外的人治愈,因为那些人不像我们这些探险家一样,加入公会后还要经过长时间的心理学指导与三观教育,所以外人是不会理解这些东西的,在利益面前,他们只有欲望。”
公会一直鲜为人知,也是因为里面有着人们无法理解与探索到的古老文明,但是老祖宗的东西就应该被永远的随着历史而埋下,而不是通过哗众取宠的方式去告知世人,让他们对这些东西充满兴趣,因为一旦有了兴趣,就会有人费尽心思的去探索,而在探索的途中,不少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被毁的毁,糟蹋的糟蹋,那张丑陋的嘴脸简直令人不堪入目。
听到会长的解释后,让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厚着脸皮去找药剂师救助了,或许人命各有天,这个时候我突然也信起了佛来,回到宜宾后整日对着那尊菩萨祈祷,希望哥哥可以清醒过来。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半个月后,他终于醒来了,而且没有失忆,也没有患上精神病,虽然有些后遗症,记忆力下降了,老是会忘记东西,但是至少也是个生龙活虎的大活人。
我把他带回那个早已经空无一人的家里,看着姥姥的遗像,一个电话却让我瞬间差点崩溃,这个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称我舅妈在狱里服役做清洁卫生的时候,突然服下了大量漂白剂,导致内脏被极迅溶解,当场致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不过回来短短数日,一切都是因为我,导致了家破人亡的这一幕发生;而哥哥刚出院,这件事情我更不可能让他知道,只能将他支到公会让会长同意他入会后找了个理由私自回来办了舅妈的后事。
这个房子的房产证现在也归于我了,但是这个家并没有人想要,我将它卖了后将钱全部捐往了某贫困学校,那里有着许多和我一样的人,校长是个很好的人,为了照顾那些孩子即便生活再贫困也想要帮助他们。
离行前,我去探望了那个男子,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我见他流下的第一滴眼泪,但是我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家已经没了,你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自己好自为之吧。”
就在我刚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只见这时候阿奎利亚忽然出现在了我身后。
人死了,故而是一口严实些的棺材都躺不起,何况在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多心理扭曲的教育方式,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教育会给自己孩子将来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这个男人似乎也看见了我身后的阿奎利亚,只见她看了我两人一眼道:“小丁猫,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这个世界上也一样存在着因果轮回,恶人不是无人治,只是时机未到,老实人也有底线,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是清清白白的,即便是好人也一样如此。”
“当你为了你的善良去保护羊群不受到狼的伤害时,而狼就会因为你所谓的善良而找不到食物最终活活饿死,你以为你是做了一件好事,其实你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在犯罪而已,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你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十全十美。”
我这才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她笑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你,阿奎利亚,你给了我一个特别满意的结局。”
只见她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这些人,有人生,就会有人终,总会需要为你们的过失而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是死,并不是唯一的解脱,你又怎知死后就没有火海炼狱在等着你呢。”
说完那扇木门再次出现,我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嘲笑自己还是太年轻,生死各有道,世人却总是参悟不透其中的涵义,心大的人,活在当下便是最幸福的,心小的人,却总是容纳不了任何事与人,人类如此,那些动物也一样如此。
说完我与阿奎利亚一同走进了这扇木门,离行前,我转身看了看那张令我作呕的脸,而那时候,我其实可能已经是个与他一样的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