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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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上官擎那家伙脾气有时候倔得吓人,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她看到他一个人可怜兮兮的蜷缩在草地上的时候,她还是心痛如绞,走过去拿起被他扔到一边的毛毯拉到了他的身上,漆黑的夜里,偶尔的探照灯巡过,她看清了他冻得青白的脸,紧闭的双眸,握得紧紧的拳头。
“阿擎……”
一声绵长而凄迷的叹息。
傻瓜,你这是何苦呢?
她用手指触摸他长长的睫毛,指尖却被他脸上的冰冷冻得往回缩了一下,正想捧住他的脸为他捂热的时候,他却不客气的将她的手拂开了,侧身过去,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微微失笑,好吧。
拉开毛毯,她紧挨着他躺了下去,一只手从后面努力的想要揽住他,每次都被自己凸起的腹部所阻碍,她懊恼非常,看他还是僵直着身体,索性就哀怨的诉苦,“阿擎,你别生气了,你看,我带着宝宝出来跟你赔礼道歉了,不气了不气了,咱们回去吃饭,好不好?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太阳鱼哦!”
“别碰我!”
“……那好吧。”不让碰就不让碰,她噘着嘴巴往后移了移,这让上官擎更为不爽,粗声粗气的吼她,“要睡去你床上睡!”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她跟他杠上了!
终于还是敌不过对她的担忧,他气呼呼的转身过来,将她抱在胸口,虽然知道这样的接触只会让她更冷,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拉开自己的外套,拿着她的手放在他最贴身的体恤上面,过了几秒钟,他惨叫出声,“哇!什么鬼东西?”
“……暖手宝。”她嘻嘻的笑了两声,字里行间带着幸灾乐祸的成分。
放在他怀里的,正是一个红彤彤的圆圆的物什,是她平时最喜欢捧在手里的东西。
“你想烫死我吗?”
“别扔别扔,很管用的,来,先暖暖手。”不容他拒绝,她就把它塞到了他冰冷的双手里。
“姐……”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被感动了,他鼻音很重,收了刚才的火爆气焰,声音十分的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一个深深的梦。
慕向惜偏着头,轻轻咬住唇,浅浅的皱着纤细的眉,“阿擎,其实,我的脑袋里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有时候又自我安慰那些被丢掉的没有什么价值,不愿意记起来,可是,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记忆,是你努力想帮我找回的,我不该舍弃的,不是吗?”
“这么说,你愿意继续了?”狂喜从他身体的骨髓里透出来。
“嗯。”重重点头。
“不赶我走了?”他继续不敢置信的问。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你自我放弃,就是赶我走!你让许南川重新帮你植入一段虚假的记忆,那也是赶我走!反正我也想好了,如果你执意不听我话,那我就随你好了,反正身体和意志都是你的,与我这个局外人无关,以后我浪迹天涯海角,两个人再也不要见面,老死不相往来算了!”
他鼓着腮帮子说着类似于赌气的话,慕向惜窃笑,“你哥醒来之后,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理他?”
“哼!我最讨厌动不动就说放弃的人了!他如果不是我亲哥,我早就一脚把他踹在病床上了!嘿,你笑什么,还有你,如果你不是我姐,我才懒得管你!磨磨叽叽,一点儿也不爽快,你以为我有九条猫命吗?被你折腾来折腾去,我迟早有一天会JING尽人亡!”骂着骂着,他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慕向惜没好气的捶他一通,最后弱弱的问,“那我已经被你嫌弃了?”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我喜欢!”哈哈一笑,他拍着她的头顶,像安抚小动物一样的动作,她大叫,“喂,你这家伙!”
“来来来,起来起来,我们回去吃饭,我饿死了!”扶着她起身,他舒展着筋骨,一会儿功夫就活蹦乱跳了。
“你还知道饿?”忍不住奚落他。
“那当然了!心情一好就饿了!”
将慕向惜送回卧房,直到她沉沉睡去,上官擎这才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之后随便披了一件睡衣,回到床上拿出自己的掌上电脑,一系列复杂有序的连接和认证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他想要的画面,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手机夹在脸颊和脖颈之间,正在摆弄腰间的那条宽宽的带子,似乎正要出门,表情很是不耐,“hello?”
上官擎轻皱眉头,不紧不慢的吩咐着,“把你老爸和罗安莲,还有慕老师之间的渊源详细说一下,发到我邮箱里,明天中午之前交给我!”
“拖到现在,你竟然还没让她恢复记忆?”
尖厉拔高的嗓音让上官擎收敛了一身的慵懒闲适,深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刚毅优雅的嘴角斜斜的扬了起来,声音里满是飒凉飒凉的冷冽,“吴佩佩,我的事难道轮得到你发表评论吗?”
心里似乎也因他语气的突然转变而稍稍惊诧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的轻嗤,用她最为擅长的冷嘲热讽加以攻击,“上官擎,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躺在别人怀里婉转承~~~~欢,你竟然还能如此淡定,你是害怕一不小心就伤害到她吗?哼!好吧,如果你没有能耐做到,我亲自出马!”
这样一席近乎侮辱的话语后,上官擎面色如常,眼眸幽深的注视着画面中那不断的一张一合的唇,缓缓的,他的凸显深刻的五官之间释出一丝微笑,那笑容简直迷死人,充满了浓郁,摄魂,犀利的贵族魅力,可是从那薄硬的嘴里吐出的笑声却让听者不寒而栗,接近于魔鬼的召唤,传入耳朵里都是那般的心惊,吴佩佩不由得心虚的将手机拿开了一些。
“亲自出马?好啊,我欢迎得很呢,只是……腿骨不小心折断了的人不是应该卧床不起的吗?”
绷紧的下巴,悠闲的话语,这样矛盾的动作和表情搭配在他这里却是说不出的协调,却很是让吴佩佩摸不着头脑,低头惊恐的看了看自己完好无缺的双腿,声音控制不住的发抖,“你……什么意思?”
“貌似有服务生在敲门。”他好心的提醒她。
“哦?”吴佩佩诧异不已,她还没听到,他竟然在话筒对面就听到了?还是说,他……未卜先知?
没有容许她多想,门铃蓦然响起,她一边在心里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叫了酒店的客房服务,一边走上前去开门,然后,手机落地,一声闷闷的叫喊,虽然被人捂住了嘴巴,可是那凄厉痛苦程度不减非增,吴佩佩犹如一堆烂泥一样不支倒地,画面上多了一个服务生打扮的男人,恭敬的低头,眼底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死水,那是彻底的毫无条件的服从,音如其人,刚硬有力,“主人!”
“别让她死了。”
“是!”
嫌恶的看了一眼画面上那个失去了威风的女人,他随即转移了注意力,低头看了看胸口那块红红的地方,不由得皱了皱好看的鼻头,随手挠了一下,脸上泛过丝丝暖暖的笑意,哼,小孩子才用暖手宝!
不过两分钟,吴佩佩的呻吟声消失了,此刻的她,什么娴静高贵,什么端庄优雅,都是浮云,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手机,满含热泪就要破口大骂,“上官擎,你!”
“另一条腿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话音刚落,那服务生的手就放在了她另外一条腿上,眼看就要不保,她这才意识到了对方的果断和狠毒,抛却了尊严和高高在上的架子,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泣求饶,“不!不!不!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
“很好!我要的东西,可以办到吗?”
“可以可以可以!”
苍白的脸犹如被人玩坏的木偶,她机械的疯狂的点头。
上官擎冷笑,圆润的指尖点在屏幕上她那双红肿的泪眼上,似乎,下一刻,稍微一个用力,她的眼珠就会安躺在他宽大的手心,他笑得志在必得又轻松惬意。
“不小心从楼梯上摔倒导致腿骨骨折,这就是你要给人说的事实,如果年老健忘不小心说错了一个字,那么,你漂亮的舌头第二天就会被送到我朋友手里,他那个人没什么嗜好,就喜欢收集女人身上的器官做标本,接下来就是你妖娆的红唇,你乌黑的眼珠,你秀美的鼻梁……哦,他貌似急需一个子~宫,你子~宫已经没了是吧,听说你的好姐妹还未婚,叫金子还是什么的,可以借用吗?”
他的话让吴佩佩怀疑自己得了失心疯,犹如正在经历一场身在云颠的噩梦,身心都在经受她从未饱尝过的折磨,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免得对面的撒旦会在下一刻改变了主意,不顾腿部钻心的疼痛,她爬起来跪在床上磕头,“上官擎,我求你,我求你了,我绝对不会乱说一个字……”
“一个字,一个器官,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还有,上官擎是你能叫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上官少爷,我以后不会乱叫。”含着血泪,她倒是反应很是敏捷。
“很好!”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上官擎心情大好,游戏到此结束!
“今晚好好构思构思,明天把作业交给我!”
“好!”
关了电脑,他耳朵敏~感的竖起,侧耳倾听,那些微的动静让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忙不迭的来到斜对面的卧室,入眼的,就是慕向惜蜷缩在床上的身影,她低声闷喊着‘救命’,间或还能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
第二天醒来,慕向惜的精神出奇的好,伸伸懒腰,感觉手脚有些受到阻碍,手下的触感也不像是在床上,她顿时双眼圆睁,瞪着脑袋上方那放大的睡熟的面孔,她一惊,他竟然就这样抱着她,在这芙蓉榻上坐了一个晚上?
脑海里思绪飞转,昨晚……昨晚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身体半靠在那里,脖颈微微后仰,如丝般的黄色头发缕缕低垂下来,她的脸恰好埋在他颈窝的地方,恰好有发丝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痒痒的,她伸手去拂开,感受着那在指间无声滑动的发质,终是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肌肤,睫毛微微颤动,清澈澄明得有如水晶般的眸子仿无一物,她的手在下一刻被他反捉住,眉心被他用薄唇轻轻点了那么一下,随即离开,温温的暖暖的,“morning!”
俊朗的笑容,体贴的问候,自然的微笑,她却浑然若梦,“morning!”
“姐,傻了?”满眼的捉弄和调笑,她讷讷的‘哦’了一声,然后才恢复了神智,“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昨晚你睡得不安稳。”
她一愣,不像往日那样伤感,而是无谓的豁达一笑,“你这样会很累的,傻瓜!”
看她如此,上官擎也不由得心里顿时释然了,跟她开玩笑,“姐,你如果心疼我这个弟弟,就赶紧把病给我养好,再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就等着飞回意大利抱我的美人呢!”
“真的?!”她惊得嘴巴老大,能够填得下一只鸽蛋,他好笑的为她合上,笑骂她,“什么真的假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切,大惊小怪!”
“漂亮吗?”
“我看上眼的,能不漂亮吗?”
“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街上随便捡的。”他撇撇嘴。
“啊?”慕向惜震撼之余又不免得担心,“你你你……你可得给我小心点,这年头得艾滋的特别多啊!”
上官擎眉头一拧,脸上的表情阴晴难辨,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看她煞有介事的为他忧心,他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大笑声从胸腔里爆发,震得身下的芙蓉榻都嚯嚯作响,她也难得幸免,幸亏耳朵捂得及时,要不然铁定暂时性失聪,有些不满的横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