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他要凝聚很大的精神一样。让她的心痛啊,她忽略了多少身边的朋友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心里,何止是一般的难过。
艳叹口气:“弯弯,不是我不想说,是哥哥有交待,谁也不能去告诉你,再回牧场没多久,哥哥就感染上了风寒,身子骨,越来越是弱,请了不少大夫,都说无法可治了,哥哥时醒时睡的,醒来的时候,就让我采很多新鲜的长牧草,编成一个个指环的,我知道是编给你的,痛得迷糊的时候,他也只会叫着,弯弯,弯弯,似乎那样能感少他的痛楚一样。”艳说着,有些不忍,又难过地流起泪来:“满满一整箱的草指环,我不忍心啊,他织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有送出去,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你戴上他的草环。”她如何的忍心,哥哥的希望,都放在心里,她终是忍不住,让人送了一个去宫里,以圆哥哥的愿望。草指环啊,编的是他的一颗颗心啊。
弯弯垂下头:“对不起,艳。”
“不关你事的,弯弯,你不要再责怪自已了,不要流泪,哥哥难得今天看起来很高兴,让哥哥高兴一天,大夫说,哥哥,就只有这几天了。”她背过脸去抹着泪。
难得,今天的风很轻,很轻,吹得人心里头暖暖的。
新嫩的绿草上,洛坐在那软椅上,看着拔着草的弯弯。眼睛不舍得多眨一下下。
她笑开一张脸,走近他:“洛,帮我做一件东西。”
“你喜欢什么?鸟,还是花。”只要她想要的,他会做出来给她。
她扬扬洁净无一物的十指:“洛,给我做一个草指环。”
他怔住,弯弯却笑得调皮:“要漂亮一点的,像我跟你说过的一样,牧马的小子,编了草指环送给心爱的人一样。”
“你真的要?”他手有些颤抖。
“当然要了。我还要你教我编,然后,我要送一个给你。”
洛很兴奋,慢慢地教着她,许久不曾见的笑颜终于出现在他的脸上。
艳不忍看,趴在徐父的肩上轻轻地哭着。
洛的手,如此的巧,碧绿而好看的草指环戴在她的手指上,好看极了。相看之下,她编的真是好难看。
她低下头把玩着中指的草指环:“洛,你要快些好起来,然后,我也要宝宝来这里玩,跟着你骑马,编指环给喜欢的姑娘。”
洛摇摇头:“弯弯,不要再来这里了。”
“为什么?我要看着你好起来。”她咬着唇,用力叫自已不要哭。
洛笑着:“弯弯,我无法好起来了,给我留一些尊严,不想让你看到我奄奄一息,知道吗?”
泪如雨下:“洛……”
他似乎很累很累了:“弯弯,答应我,不要再来,我知道,你说话算数的。”
“我才说话不算数,我说嫁给你,又没有嫁,洛,你责怪我吧,你骂我吧,来生,我再嫁给你好不好,你答应我,你要好起来。”弯弯执着他的手,诚挚地看着他的眼。
他摇头:“弯弯,现在回去,给我留点尊严,可以吗?你戴上了我的草指环,我满足了。”他的眼里,已是掩不住的疲惫了。
弯弯点点头,执着他的手,轻轻地亲一下:“再见。”
“不要再回头。”他用尽全力地说着。双手握成拳,不让自已的狼狈让她看到。
泪落满面地,她伸出一只手,没有回头,轻摆着朝他说再见。
洛,再见。
她哭肝肠寸断,让人听了,还以为这妃子是不是皇上强抢入宫的。
哭得某个本来是寒着脸的人,也忍不住心痛了。
“哭什么哭,要死要活的。”凤御夜忍不住出声。一身侍从的打扮上了马车,将她搂入了怀中。
他的小心眼啊,就知道他大方后,会偷偷地跑来的,还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只是,弯弯无暇去说他,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洛要死了,夜,要治好他。”
凤御夜心痛,也有些心酸,弯弯走后,他去看了一下,毕竟是少年时代,一起长大的损友,却是那样。
那时,他病发作,手指紧紧地捏着指间的草指环,只是挤出一句话,要他好好地爱弯弯。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要是哭伤了身子,可怎么办?”一千,一万个没有想到啊。更没有想到,洛,和他一样深爱着弯弯,就算是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想她,又比他更大度,让弯弯追寻自已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