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很不想报名字惹起这些人的注意,但这次再不报,是不是就有些不给面子了?
白启左右有些为难,忍不住暗自腹诽:“好歹是国级副国级的干部,竟然大白天的敢在这闹市饮酒?就不怕泄露了什么国家机密?再说,回家搂着你们养的那些青楼家妓喝不好么?”
腹诽完,白启打量着杜如晦满头灰白的头发和一脸沧桑的样子,想起杜如晦在李世民登基后没有活多久,便很是认真的看着杜如晦的眉心,而后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杜如晦见状,问道:“公子见我如何叹气?”
见成功转移了杜如晦的思绪,白启颇为认真的道:“你可想听实话?”
“这是自然。”杜如晦点头。
白启摇头惋惜的道:“你,隐疾已生,应多多休养了。”
白启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但咒人有病的话放在古代,可是十分挑衅和大不敬的,尤其是放在一个头发半白的半拉老头身上。
“啪……”
“竖子大胆……”
另一桌的中年人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而另一人也是怒目而视,那群侍卫更是蹭的站起身,胡櫈踢倒了一地。
只有杜如梅神态如常,看着同样面不改色的白启,对同伴挥了挥手,又对白启抱拳拱拱手道:“既然公子能看出老夫有疾,可有良药治之?”
白启缓缓转头,不去看众人那凶狠的气势,抽出腰间的扇子一开,轻轻扇着风,吹散掉额头上的汗珠,瞅着窗外的白云,自言自语道:“命中注定,天意不可为啊。”
说完,保持着神色如常,慢慢的端稳酒杯饮下最后一杯酒后,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开溜。
众人一看这人要走,立时上前两步围住白启去路。
杜如梅却哈哈一笑道:“好一句‘命中注定,天意不可为’。让他走吧。”
白启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暗道了一句“好险”,而后便大大方方的走出人群准备付账。
掌柜的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见男子面色冰冷,便对白启说:“这位公子,您的酒钱那边那位爷已经付过了。”说着还陪着笑,希望白启不要难为自己。
白启回头看了眼杜如梅,随口道了句“秦岭”算作酒钱的回礼,便又拿了一壶杜康酒,头也不回的走了。
“克明,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他竟敢当面辱你,至少也要抓起来痛打一顿问个清楚再说。怎么还让他走了?”中年男子道。
“孝恭莫急,我观此子不仅有才学,在我报出秦王名号还可以处事不惊满不在乎的样子,便料定此人绝非愚夫俗子。那他还敢直言相告某有疾,定不可能是欺人之言。二位宽心就好,若我真有疾,一会儿去宫里顺便找太医诊断一二便是。
此事就此作罢,还要多谢二位帮忙试探。
倒是上次你和药师没有支持秦王府,这可令秦王殿下和众人十分不悦,这以后……”
杜如晦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说。
杜如晦所说的这中年人,便是比李世民小了三岁的宗室名将、未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河间郡王李孝恭。
李孝恭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满朝文臣中,能谈得来的就克明你了,我们的决定也不曾后悔,大不了以后远离朝堂,我也是个逍遥王爷,只是你还是少和我们来往,别徒惹非议。”说着,李孝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另一半拉老头也开口道:“我李靖本为隋将,随李唐多年也立过大小战功无数,而我现已年过半百,余生只想把我的兵书写完就好。唉……来,满饮此杯。”
李靖说这话也是满脸苦涩。李靖今年五十多岁了,比杜如晦还大十几岁,曾经的李靖也是有雄心壮志的。
李靖出身官宦世家,当年发现李密等人暗中招兵买马,就想给隋炀帝告密,没想到到了京城长安时,关中已经大乱,被李渊擒获问斩。在临刑,大声疾呼:“明公兴起义兵,本是为天下除去暴乱,怎么没有完成大事,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呢?”
李渊欣赏他的言谈举动,李世民赞赏他的才识和胆气,因而获释。不久,被李世民召入幕府,充当三卫。随后为李唐立下大小战功无数,从未有败绩。
话说白启大摇大摆的出了富春楼后,就直接去了对面的迎春阁。
在东市随便找个酒楼喝个酒就能碰到杜如晦了,这还哪敢去别的地方瞎转?本还想着去皇城逛一圈呢,现在却只想着逛完这妓院就赶紧回西市猫两天就算完。
这大唐,也太热情好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