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震,我听见他将“朕”改成了“我”。
“皇上待臣妾很好,不曾刻薄。”我躬身道。
他却摇头,“朕知这四年来对你比其他人更为刻薄,从未好好待你。”那目光中的愧疚之感让我惊讶。
他转脸望着远方,眼神虚散,“漾儿,在这重重宫苑之中,朕要护你周全,必须对你更为刻薄。你明白么?朕不能宠你,不能为你树敌,不能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更不能让你身陷危险……”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我却已感眼前模糊。
我听见他的声音又再响起,“晚妃小产那日,朕明知那事与你无关,却仍然对你恶语相向。漾儿,你可曾怪朕?”
我摇头,如果之前心里还有些许责怪,那么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那个温柔婉约以死明志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丝感慨,“臣妾从不认为齐妃是谋害晚妃的凶手,只可惜……”
“朕知道。”殷曲打断我的话,“只是当时,真正的罪魁祸首隐藏太深,而你又身陷谋害一案,朕必须找一个人出来顶罪以确保你的周全。”
我心下一惊,他此话的意思已再明了不过。他为了护我周全,所以即使明知齐妃不是凶手也只得将她拿下。
那个温柔婉约的女子竟是因我而死!
“想不到……她竟因我而死……”我不禁叹息。
他以额抵着我的发,像是宽慰又像是喃喃自语道,“你命同我,你在我在。漾儿,不论如何,朕都要护你周全……”
我静静倚在他怀里,不再言语。
我已无话可说。
偌大的黑宫,因为皑皑白雪的覆盖而更显苍茫,陡然间又多增添了几分凉意。放眼望去,天地之间已只余一抹白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转眼间,绾翘已经入狱三日,这是我几日来最为挂心之事。幸得殷曲告诉我,她在狱中一切安好,如此我也放心不少。
玲珑原本也有些误解,少不得做事说话有些小情绪。待我悄然与她说明缘由之后,她也明白凡事以大局为重。
如此一来,只是难为了绾翘免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
殷曲依旧每日都来,偶尔也宿在凤栖宫。
他的面容和煦而温和,笑容好似骄阳,不再阴鸷,不再冷然。
他垂眸凝思的认真神情,他扬眉时眉宇间轻藏的一点傲意,都逐渐地铭刻在我的生命里,深入骨髓。
他为我弹琴,为我奏千山冷月,木叶孤花。
他为我画画,为我描枯木霜岩,花影浅照。
殿外风雪猛烈,寒风呼啸,而殿内却温暖如春,暖气四溢。
我想我是幸福的。
当夜阑人静,灯火半寂的时候,在深深的黑暗里,我发现我的身边有他。
我可以紧紧地倾尽全力地抱着他,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聆听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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