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可医。”顾琛摇头,顿了片刻,又道,“不过若是娘娘一定要救舒妃娘娘,微臣自当尽力而为。”
“顾太医有几成把握?”我有些许担心。
听闻我的话,顾琛不禁抚须而笑,“莫非娘娘信不过微臣医术么?”
我亦笑,心知他必是已有十足把握。忽地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不由地道,“顾太医可曾前往青禹宫替晚妃请脉?”
“晚妃娘娘一直都由杜太医请脉,微臣从不曾去青禹宫。”顾琛闻言望我,目光暗含疑惑,低声道,“不知娘娘忽出此言是何意?”
我沉声道,“本宫几日前得见晚妃,当时晚妃脸色苍白如纸,异于常人。本宫怀疑……”
“娘娘怀疑晚妃已中毒?”
我点头又道,“不止如此,当日晚妃离开凤栖宫之时,头上白玉簪无故掉落,且发髻之上纠缠有发丝,本宫以为那应该是脱发过多发髻不紧所致。所以本宫怀疑,晚妃应该亦同本宫一样身中百日侵之毒!”
顾琛闻言不由地一怔,道,“娘娘可曾确定?”
我摇头,“还不曾。本宫只确定她已身中奇毒,至于那毒是否就是百日侵,还望顾太医往青禹宫一趟……”
顾琛似明了般地点了点头,道,“微臣定不负娘娘所托。”
沉思片刻,顾琛面露犹豫地道,“娘娘,花相曾有一言,不知娘娘可愿一闻?”
闻言我不禁一怔,张眸朝他望过去,示意他不妨直言。
顾琛意会,缓缓说道,“花相出征黒祁谷之前,曾邀微臣于相府对弈。当日我曾出言预祝花相旗开得胜,却不料花相听后大笑,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何话?”
“所有事情都有障眼法,看见的未必是真的,真的却又未必有幸得见……”顾琛继而道。
“所有事情都有障眼法,看见的未必是真的,真的却又未必有幸得见……”我下意识地重复,思虑须臾,转而问道,“顾太医的意思是?”
顾琛却不言语,只是将目光睨向寝殿的窗口。
顿时我已明白他的意思……
初春的阳光里似乎总隐约地带着些许寒意,每一缕都有潮湿的气息。微凉的风在蜿蜒红墙内的重重宫苑之间徊回,嗖嗖作响。
我站在凤栖宫正殿琉璃大窗底下,看着窗外杨柳采青,新桐初引,任凉风一阵一阵地掠过。暗金色的曳地莲裙不时拂地而过,似蝶翅一般舞动。斜插于我发髻上的羊脂白玉响铃簪被风吹得轻轻摇动碰撞,声音听起来极为清脆悦耳。
今儿个已是三月初九,距离那日我两毒并发已差不多有半月之久,期间殷曲未曾踏足过凤栖宫一步。而陆离自太皇太后国葬之后便去了北疆游历,离开京都也差不多已有月余之久。
而在这一个月内,后宫之中议论最多的莫过于殷曲夜夜宿于景福宫一事。
那个入宫六年都不太得宠的妃子,竟在一夕之间宠绝六宫。一时之间,风头无人可及。这让我不由地想起当年的方妃,那个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般的绝色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