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背影是不是足够的凄凉和哀怨,以致于李裕跑上前来的时候,那关切的声音都止不住地有些颤抖:“娘娘,这雨势越来越大,恐怕会伤着身子,您还是撑把伞罢。”他递过来一把金丝雀色的黄缎镶金边绸伞,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殷曲的专用。
神情呆滞地盯着那把伞看了好久,看得李裕捧着伞的手都显得有些僵硬。
然后,我摇了摇头。
雨水已经将如墨的发丝浸透,摇头的时候,一缕一缕的头发打在我的面颊上,感觉彻骨的冰凉。
头上碧绿通透的玉簪因为我剧烈的动作而被甩落,“叭”地落在地上,应声断成两截。雨滴打在那翠玉之上,更显晶莹剔透。
我想那该是我一生之中最为狼狈的时候,但是那时心成齑粉的剧痛却早已掩盖了一切,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离开。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接过李裕递过来的绸伞。
我只是缓慢而踏实地向前走着,一步一步,默默而行。那情形,就像是在走出他的生命一般,让我很多年后想起都觉心痛不已。
言犹在耳,斯人不在。我咬着牙,努力忽视自己内心的那一片空缺。
我想这样也好,反正我终不可能陪他到老。我并不怨怼,我只是深深的深深的悲哀。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人,因为我已筋疲力尽,无限心灰……
那天晚上我在睡梦中被一阵悠扬的箫声惊醒。
睁开眼睛时发现有道黑影自窗户掠过,那人影闪过的速度很快,等我起身赶到窗边之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心下不由地暗暗发怔,心中极不安稳,只疑心又是某些想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人在暗中进行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寝殿很暗,没有灯火,只见碎落一地的透过琉璃窗棂的星光。
凄清哀渺的箫声自远处传来,声声不歇,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无穷无尽的思念,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探究一番。
披着薄薄的烟罗红霄纱,我推开了殿门,循着箫声而去。
整个黑宫此时已经极为安静,偶尔只闻几声野猫的叫声,听来让人觉得有些凄恐。那箫声仿佛是自幽远的天际落入人间,绕梁缱绻,咫尺徘徊,生生将我吸引。
经过了邶莫宫,经过了昌乐轩,经过了衿方宫,经过了梨牧宫,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箫声也越来越清晰,直至过了慈宁宫,我陡地停住了脚步。
那箫声中的每一个音符在我达到慈宁宫的时候已经清晰可辨,然而我却再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慈宁宫过去便是棃妍宫,那是先皇为纪念陆妃而盖的宫苑,也是这整座黑宫里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地,二十几年来几乎没有人曾踏足过一步。
那仿佛是禁忌,连提起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关于棃妍宫,有一个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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