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非常生气,冲着门口的侍卫又怒斥道:“打!将他给朕往死里打!真是岂有此理,竟敢在朕面前放肆!用力地给朕打!打得他求饶为止。”
“是,皇上!”门口的侍卫领命而去。
不一会,帐外便传来了较之前更为凄惨的叫声。
我愣愣地望他,看着从未在我面前有如此大情绪波动的他,一时竟不能理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一心想着刚才那男子痛骂我的话,心中有深深的疑惑,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忍不住想要开口问莫言。
差一点忍不住,但我终究还是忍住了的。
因为我知道,纵使我现在开口向他询问,必定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索性不如不开口。
我望着莫言,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愣愣地望着。
望了许久之后,独自一人,又出了帅帐去。
我奔出军营,沿着离军营不远的河岸溯流而上。
我不知奔行了多远,直至我看见河道转弯,没入深山。
攀上河岸边一丛巨大无比的礁石,我放眼而望,已不见军营。
河面华光凛冽,耀眼刺目。
我蓦然回头,只看见冷冷冬阳已破云而出,染红了半片天空。那隐隐显现出的奇异的浅紫,令我无法分辨此时到底是清晨还是黄昏。
大河浊流于我的脚下翻滚轰鸣,然后莽莽奔向看不见的远方虚空。
我孤单一人,在岸边独立良久,直至暗云垂野,远处的河对岸上亮起连绵不绝的千帐灯火。
那灯火明华而温暖,仿佛可以从此绚亮不熄,以致于令我更觉整个人孤单得可怕,霎那间心中无比岑寂。
我觉得我好像一直就是一个人。
尽管身边有莫言,有陆离,有若恩,有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人,但是我却还是觉得自己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独自生存在这片土地上。
这片令我陌生的土地,连泥土的气息都陌生得可怕,找不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我明白自己在害怕。
也许,我真的不得不感到害怕。
我知道孤单并不可怕,可怕的其实是在孤单的时候想起的那一些人和事,而且偏偏那些人和事还只有一个影像,而没有具体的人的面容和事件经过。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宿命感特别的强烈。
冥冥之中,我隐约感觉到了一些悄然临近的改变。
习惯黑夜的人,嗅觉和触觉都变得敏锐。
孽。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字眼。
何时,我竟相信了宿命?
无来由地变得害怕,害怕得到后却又一无所有,害怕拥有后会再次遗忘,害怕希望与绝望的落差。
我没有挣脱的勇气,并习惯逆来顺受,接受那天意的嘲弄。
人总是会对习惯产生依赖,我又能如何?
当天空敛起最后一丝红霞,黑暗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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