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公国北疆
荒原城
方玉山抱着他的刀坐在夯土矮墙上,失神地看着北方大漠之中扬起的风沙。
筱赋禅来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个馒头,叹了口气道:“这么久了还没消息,估计大家都……”他没有再说下去。
方玉山咬了口馒头:“我刚来,没交到什么朋友。和我说话最多的就是你了。”
“我比你来得还晚。”筱赋禅苦笑着望向远方,眼神愈渐迷离,“你说将军还活着吗?”
“集合!”
一声大喊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二人站起身跟着人流来到了广场之上,融入了队列之中。
几天的修养下来,尽管很多人还包着纱布,大家的精神却都已经重新振奋了起来,从五千残兵败将变回了枕戈待旦的威武之师。
徐年站在军阵之前慷慨激昂地陈述了一番他近日来的感想。虽然没什么深度,但提到可以回家之时,将士们还是都欢腾了起来。相比之下,一旁一脸忧郁的吴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被指派率两百祥瑞士兵护送剑锋人回到风波城。至于为什么需要两百人护送五千人,他不知道,也不敢问。
“没想到援军居然这么快就把风波城拿回来了。”筱赋禅一边装载着辎重,一边感慨着。
“还是咱们厉害啊。”方玉山道。
“就算是加急信陛下也要五六天才能收到,再加上大军跋涉。这才过去十多天就拿回来了,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方玉山摇了摇头:“能回家就好了,想那么多作甚?”
……
作别了俞达萍,白天舞四人便在赤沙待了下来。俞达萍说得没错,白天舞也自觉自己的心态很不稳定,也许确实应该放松一下,平复一下纷杂的心绪。
他们没有回到余先生家,糯儿花钱请他们住了旅馆。其实见到俞达萍之后,糯儿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她只要到余先生家好吃好喝地待着,等风波城风头过去,再回去和父母汇合即可。
可她舍不得离开白天舞,用帮忙掩护身份的理由留了下来。白天舞身上那沁人心脾的凉意在这炎热的大漠之中实在是太舒服了。就算她已经醒了,糯儿也可以借着掩护身份不时揩几下油。白天舞虽然对她有时过于亲昵的行为感到有些不适,可想到是为了伪装,便也一直没有说什么。
几人在赤沙逍遥了一段时间,静候着俞达萍让他们等待的消息。糯儿很大方地用从余先生那里换来的银两带着三人过了几天穷奢极欲的生活。倒不是她真的那么好心,只是这次父母不在,没人管束;又有三个高手作为保镖,不用担心人身安全。如此天赐良机,不放纵一把怎么能行?
这天,四人照例坐在城西酒馆中喝着土酒。几天下来,白天舞已经适应了那股土腥味,和糯儿一并畅饮起来。霍时夏从一开始就对这土酒爱不释手。只有余清秋一直接受不了那奇怪的味道,独自点了碗米酿。
这可能是白天舞第一次喝到酩酊,看着那与酒杯中的液体一样浑浊的神武河水,白天舞有些失神,心中百般滋味,眼中似有湿润。余清秋合霍时夏虽然也有喝个大醉以祭亡友的冲动,可他们还是谨记了自己的任务,克制住了自己。
“神武人总说他们的神武河是全天下最清澈的河水,你说他们是不是瞎啊?”糯儿靠在白天舞肩头,口齿不清地软语道。
“那说的是上游的神武河。再清澈的河水在流过污浊之后也很难保持纯净了。”坐在四人不远处的一个独酌男子看似不经意地回答道。
糯儿好奇地抬起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想知道是谁那么无聊接自己的话。只见那人衣着与白天舞相仿——也是一袭黑袍覆盖全身,仅露出那胡渣欷歔的下颚。黑袍覆盖下的体型极为壮硕,仅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说谁是污浊?”糯儿醉醺醺地问道。
“这片藏污纳垢的沙漠还不算污浊吗?”男人的口气满是嘲讽,显然对这靠他国施舍为生的赢弱小国极为轻蔑。
“你怎么这么嚣张?神武有好到哪里去吗?不过是个窃国贼而已。有了点家底就不认爹了。”糯儿借着酒劲毫不顾忌地骂了回去。她倒不是真的想为大漠帝国打抱不平,只是酒劲上头,又仗着有高手保护,有些飘了。
那男子似乎是被糯儿的话激怒了,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摔,吓了糯儿一个激灵,倒是醒了酒。
一旁的余清秋察觉到了威胁,悄然向那男人跨出一步,右手按在了腰间的水木清华剑柄上。
男人瞟了眼余清秋,藐然道:“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是带了个保镖。放心,我要是真想杀你,几个保镖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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