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晴领着刘氏去了,林初南瞅了瞅林氏坐过的地方,唤道:“来人。”
外头侍立的宫婢进来一个,恭声道:“婕妤有何吩咐?”
林初南淡淡说,“把那椅子上的软垫换了,茶具也换新。”
宫婢微微一愣,赶紧点了点头照做。
林初南走至床前,见孟溪舟睡的很沉,唇角掠过一抹温柔的弧度,让他装睡,他还真睡着了。
刘氏被顺利地打发走了,她的心也放下了。苏海生找来的奶娘,她是不会留的。她已经告诉孟溪舟,以后不要奶娘了。左右不过是个眼线,还得费心思提防。
宫里的孩子都太娇气,有的八九岁还在奶娘怀里吃娘。他们林家的子孙,一岁断奶,是爷爷立进家训中的,男嗣的房里更不允许添置太多婢女,防止子孙沉溺温柔乡,丧失男儿精气神。
忽听得外头有车轮辘辘辗过青砖之声,林初南起身,走至门口,听的更加清楚,正从温室殿前经过。
她挑开帘子走到廊下,隔着长长的庭院,看到秦平一只脚在宫门内,一只脚在宫门外,手里提着个羊角宫灯,探着脑袋看。
林初南道:“秦平。”
秦平听见主子叫,赶紧折回院内,迈着急碎的步子近至前来,“婕妤,您怎么出来了?”
她问:“刚刚是什么过去了?”
秦平说:“奴才看见两辆墨绿缎子垂幨仪车从长街经过,往紫兰殿和拾翠殿的方向去了。”
墨绿缎子的垂幨仪车,那是三品妃嫔所用的仪车,思及紫兰殿与拾翠殿所居之人,她“唔”了一声,“是华充仪与卫婕妤。”
这两个人都育有皇嗣,夜里不在宫里陪着皇子与公主,冒寒出门倒是奇怪了。
只听秦平又道:“娘娘,白天的时候奴才听说含元殿的张婕妤邀约各宫主子一同前往建章宫请命,华充仪与卫婕妤想必就是从建章宫回来了吧。”
林初南问:“请什么命?”
秦平左右瞅瞅,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到皇上面前请旨降罪于娘娘,夺取太子养育之权。”
林初南微噘了一下嘴唇,她知道秦平是温室殿的老人了,以往见到王氏的时候,经常看见秦平在侧,怎么这种事情秦平不告诉她呢?
心里想着,她就问了出来。
秦平无奈道:“奴才也想告诉娘娘,可是月晴姐姐在,奴才没有机会到娘娘跟前去。”
林初南垂了垂眸子,“我知道了,是我错怪了你。以后这些事情上些心,你可以告诉六月,让她告诉我。”
秦平愣了愣,“六月?那个从暴室回来被打的起不来的床的小丫头?”
林初南点头,“嗯。”
秦平笑了笑,“好,好。”
回到屋里,林初南坐在那儿出神。
皇上驾临温室殿,奶娘孙氏被关的事情张新柔肯定是会知道的,按照她对张新柔的了解,张新柔势必要做出一些反应。没想到,是如此大的阵仗,召集后宫中人一起到皇上面前请旨。
三人成虎,不容小觑。
以现在张家势头,难保皇上不会被说动。
但温室殿尚未接到明旨,不知是皇上在犹豫,还是天晚了明天才有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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