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一听,脸色立即陷入阴沉,并且冷然转过身,浑身罩着股浓浓的寒意,不再理会她。
璃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她没有惹他啊。
她只是开玩笑,而且那枚胎记一点都不丑,形状有些像月牙,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金粉,连着沁惊羽血红的朱唇、翩跃飘逸的墨发,将他衬得阴戾妖娆,华丽高贵。
可是,边上的男子径直缄默不言,眉眸间透着冷冷的戾气,朱唇红似血,漠然凝视前方。
在蜿蜒崎岖的道路上奔波了三天,沁阳车轿终于抵达银城。
一抵达银城,银城的老百姓就沸腾起来,个个都听闻沁阳王露出了真容,准备想办法一堵他绝美的风采。
如今天下人议论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沁阳王的容貌。
摘了面具,绝世丑男一瞬间变成绝世美男,真让人大吃一惊。
听说沁阳王真容比昊云三大美男上了几个层次,且美得像妖精,许多银城老百姓早已翘首以望。
有的一天前就跑到南宫府巷子里侯着,准备第一时间看到这绝世真容,再作几张漂亮的画,以高价出售给那些贵阁千金。
还有的为了赚钱,提前画了些假相貌,到处坑蒙拐骗,竟然还发了财。
宣王府里,一听到沁惊羽是绝世美男,原本还有些嘲笑璃月的南宫招弟和柳芊芊,在厨房为了锅鸡汤大吵一架后,各自生气的冲回自己房中,拿起小人狠狠扎了起来。
南宫招弟恶狠狠的扯着手里的剪刀,气愤的将它摔到地上,看得边上的小丫鬟好生害怕。
小丫鬟虽害怕,又不得不提醒自己正生闷气的主子。
“王妃,沁阳王和王后就快抵达南宫府,宣王府众主子都要前去道贺,王妃快些准备吧,奴婢不想被宣王打死。”
丫鬟绿玉一袭粉色素裙,有些害怕的抬了抬眼,嗫嚅说道。
一听绿玉的话,南宫招弟“啪”的一掌打在乌木椅上,眼里浸起一片阴鸷:“那该死的祸精璃月,原以为她嫁不出去,没想到她竟嫁了个王。原以为她嫁的是个丑八怪,本王妃能赢她一场,没想到,她嫁的是个绝世美男。该死的小祸精,处处和本王妃作对,真该死!”
绿玉怯生生的睨了眼南宫招弟,抬了抬眸道:“王妃,如果再不出去,一会柳侧妃又要向王爷吹耳旁风,指使王爷冷落你了。”
“哼,那个该死的柳芊芊,除了会装温柔装可怜之外,还会什么?”南宫招弟紧紧咬着牙关,自己嫁给风尘染好几天了,他从来没碰过自己,每天和柳芊芊那个小妖精呆在一起。
大婚那天竟然没去接她,反而把柳芊芊接进王府,直接给了她个侧妃位置。
偏那不要脸的柳芊芊把鱼目当珍珠,放着柳相为她择的好夫婿不要,跑来做别人的小妾。
南宫招弟冷哼一声,只要有王府有这王妃的正室地位,她就不信扳不倒那女人。
如果她有选择,宁可选择地位低些的世家公子,也不嫁风尘染这种心眼小的臭男人。
风尘染风尘染,真侮辱了尘染这个好名字。
真的应验一句话,有时候看似禽兽的不是禽兽,不像禽兽的却是真正的禽兽,就像风尘染。
“可是王妃,柳侧妃为人阴险,心计手段颇多,你要如何才能扳倒她?”绿玉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如果主子能在王府里有一习地位,那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会跟着提升,再也不会受柳侧妃那房丫头的闷气。
南宫招弟幽幽看向窗外,不紧不慢的起身,眼里是一股得意的冷笑:“等着吧,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中招。”
她也要让柳芊芊尝一下吃苦头的滋味,璃月,不正是好时机?
南宫招弟打扮好,才随同绿玉等丫头步入正厅,一步入正厅,就看到满脸阴鸷的风尘染和笑得阴阳怪气的柳芊芊。
柳芊芊得意的睨了南宫招弟一眼,轻轻抚了抚风尘染的胸膛,温柔的道:“王爷,别生气,没见着事实,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沁阳王长得丑奇无比呢?”
南宫招弟轻哼一声,不屑的回睨柳芊芊一眼:“敢情是因为什么在生气,原来因为别人的相貌。人家长什么样哪碍着你了,相貌是爹妈给的,不可能自己不如别人就生闷气吧。要是都这样的话,那天底的人男人不都闷死了去。”
真搞不懂,男人也会因相貌而吃醋,连南宫招弟都挺无语的。
风尘染阴冷的睨了南宫招弟一眼,冷冷啐道:“本王有那么肤浅?”
谁撑到最后才是胜者,现在才开始呢,沁惊羽算什么。
银城大街上,街头人影攒动,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千金小姐们打扮光鲜亮丽,一大早就占据了银城各个茶楼。
茶楼里人声鼎沸,生意好得不得了。
街上小贩正大声吆喝,世家公子们手执折扇,皆精心打扮过一番,在想一堵沁阳王风采的同时,希望自己也不输阵。
大约午时左右,千金小姐们看到一匹铁骑迅速从街头奔了过来,铁骑上的将士一面策马前奔,一边扬旗喊道:“沁阳王、沁阳王后抵达银城,所有人让道。”
侍卫策马上前,挡在道路中间的小贩们立即将东西往手挪,其他千金小姐、世家公子们则稳稳站到茶楼最顶角,企图看得最清楚。
不仅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出动,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孩童,皆全全出动,整个银城顿时万人空巷。
不一会儿,百姓们千盼万盼的白马金车终于在侍卫的护卫下渐渐进入视野,茶楼里的人们则迅速探出头来,急切的四下寻找。
只见街头处,一辆华丽大气的金车由七匹白马拉着,在侍卫与宫女的簇拥下缓缓前行。
最前方是提着宫灯的二十四名粉妆宫女,再然后是那辆众人期待已久的金车,金车后方是持着牌匾的二十四名宫女。
在最后面,又分别是带着武器的侍卫和铁骑。
人马众多,将大街占了一大半,看得人们眼珠子都瞪了起来。
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沁阳王,排场的确大得惊人。
宫女们粉衣翩翩,满眸高傲,侍卫们沉着英武,满脸严肃。
金车里,璃月将车帘掀起一只小角,慢慢朝外面看去。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多得让她很是惊愕,他们想看到沁惊羽的相貌这种激动的心情,好比欧洲那些王室举办王子与灰姑娘的婚礼,只要有机会看的,没有谁不凑上去看一眼的。
听人们议论的意思,她似乎也成了灰姑娘。
果然,才思忖完,耳边又响起妇女们嚼舌根的声音。
“一个傻子也能嫁如此高贵的王爷,七小姐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你们瞧瞧,这金车多华丽,排场多大,曾经人人鄙视的七小姐,如今成了沁阳王后,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这还别说,听说那个抛弃她的未婚夫后悔得要死,娶了两个夫人都不喜欢,一直惦着七小姐呢!”
“宣王府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王爷和王妃狗咬狗,王妃和侧妃争来夺去,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哪像人家沁阳王和王后,听说他俩感情很好,恩爱甜蜜,一成亲就好得死去活来,真是羡煞旁人,”
“照这么说,七小姐现在真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坊间流传得有一首打油诗:沁阳王惊羽,其才惊世卓绝,其仪风华绝代,其容瑰丽无双,其钱富甲天下,其权滔天倾朝。专一体贴懂情趣,床上功夫一级棒。”
听到这句“床上功夫一级棒”,璃月迅速瞟了一眼正斜倚在软榻上的无双男子。
见他仍在微微假寐,她便将那只小角落给放下来。
她还没和沁惊羽圆房,这些女人怎么知道他床上功夫一级棒的?
行过银城大街,车轿终于在南宫府门口的小巷子停了下来。
宫女侍卫们让至两旁,车夫驾着车轿慢慢移到南宫府门前。
此刻,一身华裳、满脸富贵的南宫立早已率南宫府老老小小侯在门前,南宫府众家眷个个打扮妍丽,妆容精致,一看到车轿驶来,个个皆用眼角不动声色瞟向车轿,各怀心思。
车轿稳稳停下,一袭玄色锦袍的太监高唱一声,“沁阳王、王后到!”
南宫立当即率众家眷及旁支各府眷齐齐下拜,恭敬的三呼:“参见沁阳王,沁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呼完,众人皆屏神凝气,但然间,车轿上的玉帘被两名宫女缓缓撩起,一只漂亮的玉手轻抬,男子温润的道:“南宫先生不必多礼。”
“谢王爷。”南宫立稳稳说完,目光朝轿子处看去。
彼时,一只银白玉靴率先踏下车轿,紧急着,那仪态翩然、风华绝代的男子悠然下车。
一下车,众家眷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的惊叹羡慕,却不敢大声喧哗。
风尘染因与南宫招弟结亲,又有皇帝旨意前来道贺,遂带着圣旨站在左侧。
他左边站着一袭粉裳、妆容精致的南宫招弟,右边是一袭鹅黄柳裙的柳芊芊,个个脸上皆是惊叹和羡滟的神色。
而南宫立身后,除了站着三大夫人之后,便是精心装扮、美若天仙的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今日生着一袭淡红色蝴蝶彩翼散花裙,腰间系着一根金丝烟罗软带,头上挽着一个美人髻,髻上斜插玉簪凤钗。
额前妆点一粒美人裂,肤如产脂,白里透红,气若幽兰。玉嫩秀颜堪比花轿,盈盈站在南宫立身侧,地位俨然凌驾于秦氏等夫人之上。
没办法,谁叫人家是未来的侧妃,这次要随王爷嫁过去的,地位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璃月稳稳坐在轿内,自然看到下面那些羡慕又略带忌妒的目光,这次这些人似乎学精了,将以前的鄙视全部藏于心底。
面上表现出来的,全是那虚伪的笑。
大概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不同,所以别人对她的态度也跟着不同。
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看了眼众人,璃月立即安静的坐于轿上。
刚才已经和沁惊羽商量好了,要和他做一对恩爱的假夫妻。
才思忖完,先行下去的男子已然朝她伸出玉手,璃月朝男子温婉一笑,将右手轻轻搭在他手上。
她才站起来准备下轿,哪知轿下的男子一个轻扯,将她稳稳斜抱到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再将她稳稳放到地上。
临了,还朝她露出个温柔如水的微笑。
装的!
璃月心里暗讽一记,如此体贴,沁惊羽装得可真像啊!
见璃月被沁阳王斜抱下轿,后面的南宫幽若激动了,真是羡煞死她,心里纵然有万千个不愿,也不会傻到现在表现出来。
璃月是沁阳的王后,以后自己还得靠她接近沁惊羽,这颗棋子可要好好把握。
后面轿子也驶了上来,换了一袭白色轻纱的东方瑾儿也美目盼兮、流光滟敛的走了过来,朝沁惊羽盈盈下拜后,便退至边上。
在众人的簇拥下,沁惊羽牵着璃月的手踏进南宫府。
一进花厅,南宫立忙偕同柳姨娘诚惶诚恐的道:“王爷、王后请上座。”
待璃月、沁惊羽两人坐到主位上,丫鬟们迅速上茶,寐生则安排侍卫们将沁阳带来的礼品抬进来,一时间苑子里一片忙碌。
南宫立看了眼水润如珠的东方瑾儿,心里当下一紧,这又是谁?该不会是什么侧妃之类的吧?
“王爷,这位是?”南宫立抬眸看向东方瑾儿,疑惑的问道。
男子正和璃月对视,听见南宫立的话,才微微转头,神情讶异的看了东方瑾儿一眼,淡然道:“瑾儿乃孤王表妹,代太后进宫向贵太妃谢恩。”
男子声音清淡疏离,淡润如玉,宛若天籁,又透着淡淡的薄凉,好听至极,当即秒杀在场所有女子。
表妹?南宫立一听,立即放下心来。
左侧的南宫幽若可是不动声色的观察东方瑾儿,见她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便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也差不了多少时,脸上立即闪过一抹得意。
参拜完沁阳王,南宫立这才敢看主位上的女儿,他微微颔首,正准备给璃月下拜行礼,璃月忙起身,稳稳托住南宫立的手,温婉自然的道:“父亲不必多礼。”
早已等得焦急的柳姨娘满眼含泪的上前,作势就要给女儿行国礼,璃月又是一个抬手,将柳姨娘扶起身。
“父亲母亲,你们近日身体可好?”
璃月一句简单的问侯,此刻对柳姨娘和南宫立来说,成了天大的恩赐。
柳姨娘忙含笑点头,用锦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温柔笑道:“都好,我们都很好。”
接着,又是秦氏、风姨娘两位夫人过来行礼。
两人一走过来,皆是满脸堆笑,恭敬谄媚的盈盈下拜。
璃月则淡然坐于椅上,淡漠的朝两人点头,点头便没趣的退了下去。
秦氏和风姨娘心里都超级不平衡,论资历辈份,她们比柳姨娘大了不小,璃月那丫头竟然只扶柳姨娘,不让她行礼。
对她们两个,则任由她们行那些繁琐的国礼。
轮到南宫幽若时,她则笑吟吟,娇羞怯步的走到两人面前,恭敬的朝璃月、沁惊羽行完礼,温柔笑道:“王爷、妹妹此次舟车劳顿,辛苦了。”
脑子里仍回旋着那句“你绣的荷包很好看”。
也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戴她的荷包,想到这里,一双美目悄悄睨了眼男子腰处,发现那里只坠得有块蓝田暖玉,除此之外,别无他无。
心里当下一紧,一股失落溢满鼻头,南宫幽若难受得差点哭了出来。
璃月瞧见南宫幽若的异样,淡然摆手,不紧不慢的道:“姐姐也侯累了,去边上歇着吧!”
南宫幽若眉眼微转,淡淡朝璃月点了个头,“多谢妹妹关心。”
说完,兀自走到人群边上,目光却一直盯着主位上那美得妖娆的男子。
可是,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完全把她当空气。
等南宫府里的家眷一一见拜完毕,早被冷落一旁的风尘染立即拿好圣旨,准备上前。
刚才整个进拜的过程,他全都看在眼里。
看着一袭红色凤袍、倾国倾城的女子,他的心像刀子剜了般生疼,这个曾经被他弃如草芥的女子,如今凤凰涅盘,一跃跃上王后的高位。
她只是淡淡坐在位置上,不怒不笑,便浑然天成一种高贵之气,优雅婉约,光芒四射,出色得令人移不开眼。
想起这种天差地别的转变,风尘染稳稳篡紧拳头,领着南宫招弟、柳芊芊两人上前行礼。
他,一个生来高贵的皇子,如今竟然要给一个被自己抛弃的女人行国礼。
南宫招弟、柳芊芊两人咬着下唇,各怀鬼胎的跟在风尘染身后。
自始自终,沁惊羽都淡然的坐在位上,一切礼仪皆交给璃月。
那湖泊淡紫的星眸,正淡淡睨向一袭白袍的风尘染,神情微怔,星眸里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淡淡凉意。
“见过王爷、王后。”风尘染眼眸里蕴藏着冷冷的锋芒,朝沁惊羽、璃月冷冷下拜,后边的南宫招弟、柳芊芊两人也跟着下拜,脸上皆是诚惶诚恐之色。
虽有不服,却都只敢藏在心底,在相当于一国之主的沁惊羽面前,她们是不敢玩什么花样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人家是沁阳的王,统领沁阳一方国土,在沁阳有独立的自治权和统治权,比起风尘染这个有名无实的宣王来说,实力要强太多。
“见过王爷、王后。”南宫招弟、柳芊芊一同行礼。
璃月淡淡扫了两人一眼,脸上平稳淡然,波澜不惊,玉手轻挑茶盖,并不答两人的话。
无视,简直是侮辱人的无视。
面对璃月的淡漠,两人就像讨好不卖乖一般,虽然气愤,只得强颜欢笑,默然退到一边。
一旁的太监将圣旨递给风尘染,风尘染轻哼一声,打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沁阳王与王后十日,朕和太妃闻之甚悦,特赐金、银玉如意两柄、南海红珊瑚玉珠两串、彩蝶凤缎两百匹、金樽玉露两箱,另宣沁阳王、沁阳王后三日后进宫晋见,钦此!”
风尘染淡淡念完,寐生缓缓将圣旨接过,“谢主圣恩。”
璃月本想起身接圣旨,可见沁惊羽并没起身,只是懒懒凝眸冷视,也只好不起身。
他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不谢过圣旨。
不过,上次在夺琴大会上她就见到他的不羁风貌了。
一一见拜完毕,夫人小姐们纷纷转着眼珠,个个都想趁人不备偷瞄中间的绝世美男一眼。
不是她们要看,实在是那沁阳王长得太过妖美,唇若含丹,眸若朗星,好像那夜间嗜人邪狂的妖精。
柳姨娘体贴的端上两蝶新鲜的瓜果,放到璃月面前,一家人开始拉家常。
南宫立先询问了一下沁阳的风土人情,沁惊羽一一有礼的答过,璃月则坐在一旁,像小媳妇似的夫唱妇随。
别人一家人聊得高兴,风尘染、柳芊芊两人只得坐在一旁干瞪眼。
风尘染眸眼间尽是阴冷,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把传圣旨这鬼差事交给他。
如果不是要传圣旨,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不来,现在来了还得受这两夫妻的气,真是憋屈。
柳芊芊一身贵妇装扮,打扮精致,可怎么也抢不了璃月的风头。她只得在心底暗咒,以前她和璃月就是死对头,如今人家当了王后,指不定想什么法子来报仇。
想着想着,她眸光悄悄睨向璃月,才睨过去,发现璃月正好冷然睨向自己。
被璃月这么一看,柳芊芊吓得脸色苍白,差点站不稳了。
该死的南宫璃月,千万别借故找她麻烦才是。
现在提她多希望赶紧回宣王府,刚才想来嘲弄一阵的心情早没影了,只剩下一片薄凉。
众人正聊得高兴之际,柳姨娘突然神色微红,捂着嘴微微呕吐起来。
边上的丫头忙递锦帕给她,众人也大吸口气。
璃月赶紧站起身,稳稳将柳姨娘扶住,玉手轻轻探了探柳姨娘的脉,心里便微微一喜。
“娘亲,您有孕了?”璃月微笑着看向柳姨娘,询问的看向她。
柳姨娘忙娇羞的轻笑一声,边上的南宫立也跟着轻笑起来,得意的道:“璃月不愧是医术天才,看一眼就能诊出怀没怀上。为父也是前天才知道,辛苦心茹了。”
被父亲夸赞,璃月仍旧沉稳不迫,并不因此而沾沾自喜。
突然,她轻轻执起柳姨娘的手,一双美眸一一掠过秦氏和风姨娘,朝南宫立轻道:“父亲,既然姨娘怀有身孕,便擢升她为南宫府当家主母,如何?”
南宫立一听,脸上立即露出喜色,正色道:“为父正有此事。”
说完转身柳姨娘,见柳姨娘急忙摆手,俨然有推脱之色,便笑道:“心茹,你这主母身份可是王后给的,抗旨不尊小心受罚。”
柳姨娘一听,只好歉意的看向秦氏和风姨娘,朝璃月拜道:“多谢王后。”
璃月忙扶起又要拜的柳姨娘,轻轻拍着她的手,沉声道:“姨娘现在是南宫府当家主母,以后南宫家劳您费心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便是。”
柳姨娘忙欣喜的点头,并没有因为擢升主母之位趾高气昂,给璃月做足了面子。
沁惊羽一直沉稳温和的坐在主位上,不骄不躁,淡定从容,有作为一国之王该有的威严,同时又不少作为女婿应有的礼节,当即博得一家子人许多好感。
有人高兴,也有人成了焉掉的菜叶,比如秦氏、比如风姨娘、比如小辈的南宫招弟等人。
客套完之后,沁惊羽在厢房里休息,一干人等侯在房外伺侯。璃月则精神充足,和柳姨娘在苑子里散步,俩娘母细诉衷肠,后面则跟着一群南宫家和旁支的女眷。
南宫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里面的苑子古色古香,颇有丝清风细雨的味道。
一行人正行到主院处,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尖细刻薄且激烈的争吵声。
“该卷铺盖走的人是你,你是妾,我是正妃,我想让你滚蛋你就得滚蛋。”
“哟呵,我看王爷到底向着你还是向着我,像你这样的恶妇,真不知有哪个男人会要。”
“什么?小妖精,你说我是恶妇?好,你等着,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还不一定呢!”
璃月定晴一看,在荷花池旁边,柳芊芊和南宫招弟两人正互相瞪着,两人皆不甘示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竟然在这里吵起来了。
这时,吵得起劲的两人一看有人来了,吓得赶紧噤声,低头不敢再言。璃月早就听闻这两人在哪里都吵,没想到今天竟然吵到她面前来了。
稳稳走到两人面前,璃月漠然看向两人,星眸里蕴积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见过王后,王后吉祥。”两人见璃月走了过来,忙破着头皮朝她行礼。
璃月冷冷看向两人,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冷芒,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竟敢在本宫面前喧哗,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璃月声音清冷空寂,如同坠地的玉珠,冷冷敲在众人身上,吓得众人缩了缩身子。
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氏也颤抖的抖了抖身子,这璃月一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气质不凡,沉稳不迫,身上的贵气赫然尽显,她们在她面前都得小心翼翼,每走一步如履薄冰,日子真难混。
南宫招弟转了转眼珠,忙套近乎的看向璃月,轻声道:“妹妹,我有一事要像你禀报。”
说完,她得意的睨了柳芊芊一眼,这次不把她扳倒,她不叫南宫招弟。
璃月淡然看向南宫招弟,冷声道:“何事?”
南宫招弟再次睨了眼柳芊芊,继续道:“记得妹妹出嫁时,当时有个粗壮的大汉前去捣乱,说他是……妹妹青梅竹马的爱人……”
南宫招弟说到这里,边上的柳芊芊脸色攸地变得惨白起来,脸上的光芒瞬间沉了下去,眼珠子微微颤动,紧咬下唇,顿觉脑子一热。
她多希望南宫招弟能就此打住,没想到,南宫招弟噼里啪啦的继续道:“我知道那个大汉是谁派的,我有证据,那个搞鬼的人--就是柳芊芊。”
南宫招弟一说完,在场所有人都讶异的盯着柳芊芊,纷纷以谴责和不屑的眸光盯着她,眼里的火都快将她给喷死。
璃月微微收紧瞳孔,眼底冷意越来越重,眸光深沉,冷洌逼人。
“妹妹,你一定要重惩柳芊芊,她的心肠太狠毒,竟然想坏你名声,幸好我将此事查了出来,不然她还逍遥法外,真是可恨。”南宫招弟继续轻啐一声,不屑的瞪着柳芊芊,脸上是一片得意之色。
柳芊芊羞得满面通红,正不知道怎么办才是。
突然,她想起风尘染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立好像找到一抹生机似的,朝璃月禀告道:“王后,你别听南宫招弟胡说,她自己干了坏事就赖我,想来个先发制人。其实……其实王后的退婚书就是她偷的!”
两人狗咬狗,一互相诋毁完,边上的人皆大惊一声,所有人都鄙夷的看向她俩。
此刻的璃月则冷冷眸向两人,星眸里早已溢满浓浓的肃杀之气,五指紧紧捏成拳头,冷声道:“原来搞鬼的是你们俩,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柳芊芊一听,急忙摆手解释,摇头道:“王后饶命,我真的没指使人害你,全是南宫招弟编的谎话,她才是害你的罪魁祸首!”
南宫招弟也不甘示弱,朝璃月焦急说道:“妹妹别听她的,我是你姐姐,怎么可能害你?退婚书与我无关,你别相信柳芊芊这个恶妇,她才是该杀之人。”
看着两人你咬我,我咬你,璃月冷冷捏起拳头,犀利的双眸冷然看向一旁的侍卫,威严冷道:“敢害本宫!来人,把这两个害人精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不打个半死不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