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美含笑,眼里蕴藏着浓浓的得意,拱手行礼。
璃月一看绮玉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震惊,这绮玉该不会和茵梦有仇,所以在茵梦受罚时才会得意。
还有,绮玉在说玉盘结果时竟然帮了自己,她明明是太后的人,帮自己又是出于什么心思。
难道她不怕太后责罚,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绮玉身上,处处透着不简单,比茵梦此流手段要高明多了。
看她解决掉茵梦就知道,此事处理得点滴不露,没有人看出她有半点针对茵梦的意思。
在别人眼里,绮玉俨然成了大仁大义的管事,在她看来,绮玉是假仁假义才对。
“茵梦妹妹,不是姐姐要指证你,是你宫女荷叶心虚,昨天主动向我交待了一切,抱歉了。”绮玉不紧不慢的说完,两名侍卫已经来拉茵梦了。
茵梦和沁满等景亲王府的人忙起身给太后求情,上好里则恨死瑞亲王府的绮玉。
恨归恨,他们也很心虚,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出了个如此儿媳妇,景亲王府也不会威名受损,全家齐齐为她求情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拉下去打。”太后冷冷说完,便拂了拂袖,手里捏着酒杯,气呼呼的坐在主位上,不再多言。
等众人将茵梦拉下去,这接风宴上才算又了了一出事。
此刻的太后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一双冰眸冷冷瞪在璃月身上,恨不得将她给撕碎。
璃月才沉稳不迫的看着下首众人,不愠不怒。
相信这次茵梦得到血的教训,以后不会再那么嚣张,被打了三十大板,不死也得脱掉半层皮。
而且,茵梦当时只想害她,没想到那杯茶又被她弄到太后那里去,才有了捉弄太后一出。
要是她当时不机灵点,也许那杯茶就该她喝了。
太后刚才失了面子,现在不说话为最好,她只是漠然坐在原地,那朱唇殷红似血,像泣血的凤凰,妖艳冰冷。
处置好茵梦的绮玉见现场气氛有些冰冷,扫了扫身侧的莫无吟一眼,再抬眼看向沁惊羽,温婉道:“王,无吟擅长跳舞,今日接风宴,可否让她为王跳一曲,以助酒兴。”
绮玉才说完,身侧的女子就见缝插针的恭敬拂身,不紧不慢的道:“无吟多谢姐姐夸赞,无吟不会什么舞蹈,只是平常舞艺罢了,上不了这大雅之台,深怕污浊沁阳王的眼。”
众人一听,均有些大跌眼睛,好不容易有机会在王跟前表演,这女子竟然拒绝,而且仍旧一副冷清的模样。
璃月再仔细瞧了这女子一眼,既然她愿意跟着绮玉来出风头,那就说明她心里有些什么想到达到的目的。
而且,她总觉得这个莫无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那眉那眼有些让人熟悉,却又不是很熟悉。
既然都走到王面前,说明肯定想引起他的注意。
但她又不同于别的女子,光是耍些小聪明引起注意,她还得好好观察一下。
再看身侧的沁惊羽,虽然台下的女人频频放电,他仍旧一副冰冷臭蛋的模样,真是不解风情。
男子微微轻眯凤眸,作假寐状,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浑然天然的慵懒和邪魅,嘴角微微溢成一弯月牙,连着眉梢右侧透着光泽的月牙一起,十分的妖邪逼人。
那神情似笑非笑,似乎能将一切事物看个通透,邪魅至极。
就在众人都期待的看着他时,他突然挥了挥绣袍,不紧不慢道:“既然上不了大雅之台,那就下去,省得浊了孤王的眼。”
这话是顺着莫无吟的话来说的,众人一听,均有些失望的看向他们的王。
这莫无吟舞技了得,人长得美,气质飘然,大方得体,比起其他女子来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没想到他们的王竟然如此瞧不起她,当众给她难堪。
哎,这也难怪,似乎他们的王从小就是这个性格。
除了那个叫星儿的姑娘,这天下再没哪个女子能拨动他的心弦,他对这些女人冷淡也十分正常。
但王对王后的态度算所有女人中最好的,至少他没对王后横眉冷对,给了她十足的面子,听广离宫的宫女谣传,王私底下对王后更好。
谁知道这是真是假,不过比其他女人好那是肯定的,都表现在众人面前,还给了王后金印。
都不知道王后使了什么妖术,让一向对人冷淡的王刮目相看,把她视若珍宝,在王心里的地位,快及得上小星儿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有人谣传王和王后实际还没有圆房,平常都不在一个宫歇息,王不临幸广离宫,也不召王后侍寝,王后似乎更乐得清闲,巴不得不圆房。
这两人的关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明面上看着很好,却是貌合神离,连房都没圆的夫妻。
能解释这种现象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两人相互牵制,在大家面前做戏而已。
见莫无吟吃瘪,一袭艳裳的南宫幽若心口也微微跳动,如此端庄明丽的美人都被王拒绝,如果换成她,是不是丢人丢得更惨?
哪知,主子的心意就像无聊的天雷,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何时劈下来。
“孤王听说侧妃舞艺卓绝,可否为孤王表演一段。”淡淡疏离的声音自朱唇里溢出,那妖娆的狭眸正若有若无的盯着有些小心翼翼的南宫幽若。
南宫幽若一听,脸上顿时一片绯红,内心紧张到顶点,心潮立即澎湃。
天哪,那传说中的美男子竟然叫自己跳舞,在这群臣聚集的接风宴上,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殊荣。
那莫无吟可是舞艺绝佳的才女,王不仅不叫她舞,而且对她态度极差。
反观自己,只是默默坐到边上,竟然能得王的青睐,好幸福!
激动又紧张的南宫幽若悄悄用余光瞟了座上那风华绝代的俊削男子,当即有些颤抖的站起身,微微行礼:“幽若多谢王厚爱,既然王喜欢,幽若就见笑了。”
喜欢?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和讽刺,嘴角也邪侫的勾起。
这女人未免也太会联想了,就叫她跳一支舞而已,她竟然理解成喜欢。
果然,他真是不能对女人太好。
如果他说,他只是无聊正好看到她,希望别人将投射璃月的犀眸移到她身上,她会不会还理解成喜欢?
如果他说,他根本只想耍耍人而已,她又会如何理解?
有时候他真的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衡量这些花痴般的女人!
璃月大方优雅的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冷清的微笑,只是不言不语。
南宫幽若说完,在金兰的搀扶下,迅速踱到舞台中央。
只见她身形婀娜,一双俊眸直直朝上座的妖冶男子飞射妩媚,然后轻提裙裾,开始圆着中央慢慢起舞。
璃月淡然看了一眼,无非就是什么霓裳舞之类的,舞姿倒很柔很美,就是那双媚眼一直往她相公身上瞟,怎么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她倒区别出来了,茵梦走的是喜怒哀乐喜于形的路子,结果失败得很惨。
南宫幽若走的是娇柔妩媚、水嫩如花的温柔路子,倒是获了一胜。
莫无吟走的是欲擒故纵的路子,冷清高傲、沉稳淡然,却输得很惨。
这沁惊羽,真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衡量。
南宫幽若柔柔莹莹舞了一曲,看得台下众人热血沸腾,她不仅身段好,长得好,连舞姿也很美妙。
在赢得众人的连连惊叹后,南宫幽若终于缓缓停下舞步,脸上早已红晕一片,朝男子软软行了个礼,“让夫君见笑了。”
沁惊羽挥了挥手,南宫幽若立即如小鹿乱撞般走回座位上入座。
不过,她千般万般小心行事,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挑中刺。
比如那一脸阴沉的太后。
太后一双美目犀利的盯着南宫幽若,心里却十分不乐意。
南宫幽若真不懂礼仪,跳完舞后只向王儿答礼,连她这个太后半分都没提及,而且,她甚至看都没看她这个太后一眼。
在她心里难道只有沁阳王,没有她这个太后了?
璃月早就将这一切看破,只是没点出来而已。
南宫幽若不是很嚣张,心计很多吗?那就让她自己来解决太后,她可不是趟这趟浑水。
最重要的是,她本就是个记仇心重的女人,上次差点被南宫幽若拖进水掩死的场景还记忆犹新,怎么可能帮她。
王宫礼仪如此繁琐,她是一点都不喜欢。
为什么一定要给这个拜拜,那个行行才算懂理?
人要是每天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如果没有点忍耐力,又不是古人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礼仪逼疯的。
太后一直沉着脸,心里越想越气,可无奈她是母仪在下的太后,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所谓相由心生,她是再怎么忍耐,那心里的怒意还是体现了些在脸上。
毕竟,没有谁在生气时能一直保持微笑,眉宇间的冷淡是肯定能体现出来的。
想想不制制南宫一族人,太后心里很是不甘,便抬眸沉声道:“既然侧妃都表演了,也让舞技超群的无吟跳支舞给哀家看看,无吟,你上去跳一支吧。”
莫无吟一听太后谕令,只是愣愣的看了四处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她时,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拂礼道:“只要太后高兴,无吟跳多少支都愿意。”
说完,白衣女子已经翩然踱到台上,右臂上的浣纱逶迤拖地,画眉清黛、肤若凝脂,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四射,美丽非凡。
在这美人众多的王宫中,莫无吟能脱颖而出,跟她那冷清的气质分不开。
但见她微微拂动臂上的浣纱,身子柔柔下幅,接着旋转,跟着丝竹声沉稳大气的跳动。
她的人和舞都比南宫幽若高出几个级别,当然一上场就引得众人的惊叹。
要不是因为他是王的女人,那些人早就拍起掌来了。
女子一般舞,一边呈醉态翩然的状态,那舞姿、那神态突然让璃月觉得有些熟悉。
而她身侧的男子也微微异样,一双鹰眸冷冷盯着莫无吟,目光清浅淡然,但一直锁在她身上。
璃月看了他一眼,心里狠狠将沁惊羽打了一遍。
见到貌美如花的女子就盯着眼睛看,这不是他的风格。
而莫无吟的舞姿和神态都颇有些让人熟悉,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刚才莫无吟没有跳舞时倒她没什么感觉,她这么盈盈一跳,不仅吸引了沁惊羽的目光,而且连她都觉得有些困扰。
这个女人的确熟悉,跟……跟画像上的于菸飞羽有些相像。
想到这个消息,璃月迅速看向沁惊羽,发现他早不看台上的女子,又邪魅的半倚在玉椅上,微微假寐去了。
璃月将目光放到莫无吟身上,她跳那支舞很奇怪,身姿有些像凝雁,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柔美中含有刚强,挺吸引人的。
她的神情和舞姿和于菸飞羽很是相似,难道,她在模仿于菸飞羽,企图引起沁惊羽的注意?
璃月一想到这个原因,立即懂了三分。
幸好她直觉强烈,单凭莫无吟的舞姿,还有那刻意装出来的神情明白几分。
要不然,她真的会扰进那个困局里去。
越跳到最后,台下的人目光越是抬高。
尤其是那些老臣们,全都惊讶的瞪大眼睛,大概因为这舞太像当年的王后--于菸飞羽跳的舞。
再看太后,脸上不仅没有半点惊奇,反而有几分得意。
璃月不由得暗忖,在这王宫混真要懂得察颜观色。
比如现在太后的样子,所有人对莫无吟表演了一段于菸飞羽的舞觉得惊奇,而她却一脸平静,而且有抹得意之色闪过。
这就表明,莫无吟表演的那段舞,是和太后商量过的。
既然跳太后所授的舞,这也说明一个问题,这莫无吟根本就不是真的沉稳,而是借着太后的威势假扮沉稳。
私底下还不定是什么人呢。
敢跳于菸飞羽的舞,触动沁惊羽这帝王的心神,莫无吟当真不怕死?
突然,正跳得起劲的莫无吟舞姿一转,将刚才的舞蹈幻化成孔雀舞,似把刚才有些像凝雁的舞蹈抛诸脑后一般。
再看沁惊羽的神情,依旧淡漠如厮,刚才微微浮动的波澜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妖邪和冷魅。
莫无吟这支舞是下了功夫的,她开始跳的是一段别的舞,然后在中间插一段于菸飞羽的舞蹈,在快引得众人伸舌头时,迅速将舞蹈换成孔雀舞。
这一招,肯定是太后思索很久才想出来的,简直是在踩着钢丝求生存,不怕沁惊羽一个盛怒下令宰了她。
为了得到帝王的宠爱,这些女人连死都不怕。
“厉害,果然舞技超群,哀家很是喜欢。”太后一边拍掌,一边夸赞莫无吟。
这莫无吟果然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只消稍稍培养就能如此厉害,要是再多培养个几年,将来指不定成人精。
她刚才的舞蹈,既让惊羽顿生熟悉,又不显得刻意,如此厉害的欲擒故纵,是那王后学得来的么?
莫无吟将最后一个动作舞完,台下已经响起众人的掌声,全都是随着太后趁机拍的。
“无吟让王和太后见笑了。”莫无吟柔柔说完,慢慢退到一旁,不荣宠不惊,也不骄不躁,更是看得台下众人移不开眼。
“这舞还算行,但比起王后上次跳的孔雀舞,差了不少。”沁惊羽淡淡说完,听得莫无吟身子一激。
她竟然无意中跳了王后的舞。
思及此,她也顾不得什么差与好,急忙朝璃月拂礼,歉意的道:“小女子不知孔雀舞王后跳过,恳请王后莫怪。”
璃月淡然看向众人,眼晴在笑,眼珠却淡漠无比,不平不淡的道:“本宫没有什么禁忌,一支舞而已,谁都可以跳。”
莫无吟一听,立即似松了口气般道:“王后真是大人有大量,令无吟佩服。”
想拍她马屁,还是想借机靠近她,顺便靠近她的男人?
璃月则不和她装虚伪,将眼神看向其他地方,并不理会莫无吟。
莫无吟见自己讨了个没趣,只得站到绮玉身侧,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时,台下不知道谁想起那珠算的问题,便起身拱手道:“王,臣下想知道上次王后是如何在一夜之间算清五百本帐册的,如果王后真有这样的神力,真是沁阳之福。”
其他人一听,纷纷回想起这事,这事他们老早就想知道了,只是因为刚才在表演,就都没有提及。
现在有人提及,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男子微微拂袖,那袖子上用金线勾勒出的花纹看起来璀璨夺目,一双紫眸蕴着淡淡的寒冰,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淡然看向璃月:“王后,既然众卿家都想知道,你就告诉他们。”
璃月朝男子淡然颔首,又复看向台下众人,轻描淡写的道:“丞相们过誉了,本宫只是知道有一种算帐的工具叫算盘,将它制出来了而已。只要有算盘,再大的数目都能迅速算完,而且帐也不会算错。”
“算盘是什么东西?”一些不解的大臣看向璃月,眼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璃月看向寐生,寐生又看向边上的文官。
其中有两个文官将那黑色的算盘拿了出来,朝众人道:“这就是王后发明的算盘,可是在下才疏学浅,研究了好久都没研究会。”
璃月有些傻眼了,她上次明明把使用算盘的方法告诉寐生,这些人研究这么久都没研究会。
“无妨,如果有兴趣想学如何使用算盘的,就一一来广离宫,本宫可以教大家。活学活用的使用算盘是所有人必须掌握的技术,将来一定会普及天下,咱们沁阳人更不能输给他们。”
璃月不紧不慢说完,当即有许多大臣附和,要跟着她学珠算之术。
太后则忌妒的看向璃月,朝她投射去一抹不悦的眼神。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在哪里弄了一只算盘,有什么可拽的。
璃月同样冷然睨了太后一眼,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如果太后想一一领教,她不介意浪费点功夫。
算盘一事解决完,大臣们全都朝璃月竖起大拇指。
此时此刻,璃月在沁阳年轻大臣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级,那些老的,自然永远跟着太后。
各怀心思的用完膳,这场接风宴才算完了。
璃月回到广离宫时,已至午时,天气火热,正是酷夏。
天气太热,她先行沐了个浴,再行至阴凉的离苑,由雪儿、酒儿、无心煽扇乘凉。
而青凤宫里,太后一回去就盛怒的摔桌子摔凳子。
今天她这脸是丢大了,没想到南宫璃月没整到,倒让她给整了一回。
她要如何做才能出这口恶气?
想她堂堂的后宫之主,竟然斗不过一个新来的丫头。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这种局面继续发生,她要另想一个办法,一定要扳回一局。
随后赶来的东方瑾儿和绮玉两人都有些胆怯的退到一旁,东方瑾儿自知理亏,不言不语。
绮玉则慢慢踱到生气的太后跟前,朝太后盈盈下拜道:“参见太后,太后吉祥。”
太后冷眸一沉,一双凤眸犀利的睨向绮玉,“你还知道太后吉祥?有你绮玉在,哀家能吉祥?”
绮玉一听,立即沉稳不迫的与对后对视,沉声道:“太后明鉴,绮玉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太后着想。太后对绮玉如同已出,绮玉怎么可能忘恩负义,干那些大逆不道,对不起太后的事?”
“那你说,究竟是因为什么?”太后说完,“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吓得东方瑾儿缩了缩身子。
绮玉眉目微转,不紧不慢道:“回太后,当时验证时,不止青凤宫一个宫的宫女在,有王和王后两宫的宫女数十人,还有其他宫殿宫女几十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王的那个贴身护卫残红也在,绮玉怎能徇私?而且在算到最后一刻,大家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是将那些分散的结果重新加起来,才得出和王后一模一样的结论。当时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有残红也在,绮玉怎敢空口说胡话,所以又计算了一次。没想到,这次结果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绮玉只好将结果记下来。本来昨日想禀报太后您的,当时太后说听到瑾儿的消息心情不好,不见客,绮玉才又折了回去。不过,绮玉不放心其他宫人,又将口信留给了茵梦,命她转给太后,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转达。”
绮玉说完,故着不解的看向太后,眼里是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撒谎的意味。
太后这才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身冷冷睨向前方,恨恨道:“又是那个茵梦!不止用辣椒捉弄哀家,还将珠算一事瞒着哀家,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来人,给哀家把茵梦带进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彼时,外面进来的太监早已吓慌了,大声的嚷道:“不好了太后,青郡王妃生性太柔弱,体力不支,竟然被打死了。”
“什么?”这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炸进太后心里,她紧紧捂住心口。
茵梦平常虽然喜欢贪小便宜,对人也极其刻薄,但她心里清楚,茵梦对自己是挺尊重的。
一向尊重自己的人怎么会捉弄自己,而且,就那么三十大板就给打死了,她是怎么都不相信。
“来人,带哀家去看看。”太后风风火火的一个箭步冲到前头,那一脸阴鸷的绮玉嘴角溢起一抹冰冷嗜血的笑,不紧不慢的跟到后边。
东方瑾儿不经意的看了绮玉一眼,有些疑惑的暗忖:这昭郡王妃那抹笑容怎么这么奇怪,很阴鸷,很得意。
一赶到行刑的地方,太后就气得抓心口。
只见那大板凳上,趴着一具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尸体,尸体背部全是大滩大滩的血,那不是茵梦是什么。
边上围着的景亲王府众人有的在嘤嘤哭泣,有的则一脸阴冷,缄默不言。
茵梦死了,沁满不仅不难过,似乎还十分冷淡。
毕竟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讨人厌的妻子,早巴不得她死掉,这样他好再纲纳新妃。
茵梦的贴身宫女们哭得柔柔带泪,那景亲王和亲王妃全都痛惜的看着被打死的儿媳,个个脸上皆是悲痛之色。
原本这宫里的关系就势同水火,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或者掉了脑袋。
没想到,今天他们的儿媳妇被人活活打死,而那个人,是他们一向尊敬的太后。
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如何处之?
太后见此情景,生怕景亲王府一门对自己生出恨意,急忙挤出两滴泪来,凄苦的看向死去的茵梦,“景亲王,亲王妃,是哀家对不住你们。茵梦犯了错,哀家只是依律行事,哪知道这些打人的侍卫下那么重的手,把茵梦给活活打死,哀家只想随便惩治一下茵梦,并不想要她的性命。”
景亲王、亲王妃两人冷眼看了太后一眼,又怯于太后的淫威,两人只好微微点头,哭泣的道:“茵梦犯错该罚,不关太后的事,太后勿需记怀。”
自己儿媳虽然调皮了点,平常可恶了点,可也罪不致死。
偏生的这个老妖婆,竟然指使人将茵梦打死,这不是明摆着针对他们是什么。
边上的绮玉见状,脸上是转瞬而逝的得意,茵梦一死,那通报太后珠算和往茶杯里加辣椒的人,不就死无对证了?
思及此,绮玉忽然眼里噙泪,难受的看着茵梦的尸体,猛的一声扑上去,大声哭道:“妹妹,你死得好惨,我和太后正准备赶来救你,没想到你连我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先走了,做姐姐的好心痛,好难受。我和太后均不知情,也不知道是谁想害死你,把你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