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随便凑一凑都能凑出租十头牛的钱,就算不够,身为乡长自己也可以多出一点钱。只是这多出了,那自己家自然是第一个用了。
谁都想多租几头牲畜好快点耕完地,毕竟这时间不等人。
“咳咳,”张皓轻咳了几声,原本还剑拔弩张的四位乡长顿时就不说话了。
张皓缓缓地说道:“现在牧场里的牛马还是太少了,等日后多起来了就算是可以按户籍分也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还是按平均分配吧,正好每个乡分配十头牛,八匹马。”
“算上乡中原本就有的牲畜,春耕应该不成问题。”
张皓看着四人,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就这么定了。”
“诺。”四人齐声应答道。
“还有今年是本官上任的第一次春耕,所以我决定设一个奖励。”
“今年春耕哪一个乡最先完成,那租金的钱就原数退还。大家回去一定要做好督促,用心完成。”张皓补充道。
白用?四位乡长眼睛一亮。
免费的东西对人们来说吸引力是相当大的,哪怕不是免费,只是打个折少收一点,那也是赚到了。
“诺。”
……
王河是下河乡三阳里的一个村民,只不过他不是地道的本地人,祖上是从内地迁过来的。
这里的百姓大多是这个情况,因为当年无地成了流民,于是被朝廷迁来充实边郡。
天刚亮没多久,当百姓们准备下地干活的时候,谷场的位置传来了“当当当当”一阵敲锣的声音。
百姓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循着锣声响谷场走去。
王河也是其中的一员,应为没有大事的话一般不会敲锣的,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谷场哪里已经站满了整个三阳里的百姓,王河看见里正正站在在最中央的一个台子上大声说着话。
“耽误大家伙儿一点时间,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
“相信大家之前也有过耳闻了,咱们县的张县令之前不是建了一个牧场吗,而且他还买了好多牛羊回来。”
“经过这些天的训练,那些牲畜已经可以用来耕地了,所以乘着这个关键的时候,张县令打算把里面的牲畜拿出来租给大家耕地。”
一听这个消息,台下的百姓顿时议论了起来。
“有这样的事?”
“这消息我之前就听隔壁二里的大麻子说过,我还以为是假的,谁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给别人用啊,没想到是真的。”
“也就是张县令了,换了别人,谁会把好东西借给别人。”
“里正,你刚刚说租是个什么租法儿啊?”
里正按了按手示意大伙儿安静,接着说道:“县令说了,一头牛是一千钱,一匹马是一千二百钱,咱们下河乡人最多,所以分到了十五头牛和十二匹马。”
“咱们三阳里分到了三头牛和两匹马,因为是大家一起用,所以这个钱呐也是一起均摊了。”
“按户籍算,咱们里每户出一百钱就行了,我是里长就多出一点。”
里正一说完,便有好多人直接上前喊到“俺家要报名,先登记俺家的。”
显然谁家先登记上,分下来的牲畜就先给谁家用了
王河也挤进人群中报名了。他心想:一百钱,好像家里咬咬牙还是出的起的。用牛耕作可比起自己一家人拼死拼活的干,才刚刚好在春耕结束之前干完快出许多。
而省下来的时间还能再去张县令那里做工,完全可以把这些钱再赚回来。
之前去牧场做工的时候王河可是听人说过,张县令在春耕过后的那段农闲时间里还要修路建桥,做好多事情呢,完全不缺活干。
下定决心后,王河就同那些打着一样主意的百姓回家拿钱去了。
……
下河乡的乡长家,此刻乡长正和家人在家吃饭。
“爹,咱们这么干真的好吗?这可是比张县令定的价格高出一倍多啊,还虚报了数量。要是被张县令知道了那就完了。”
乡长儿子望着眼前的饭菜有些吃不下去,因为他父亲做的这些事让他有些不安。
“臭小子懂个屁,咱们家过得这么好,你小子从小不愁吃不愁穿的,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为父这些年靠着手段这么一点一点攒下了这份家业。”
“再说了,就算张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前面几任县令碰到这种事哪一个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不了事后再拿出一份送给他。”
“上次他刚来的时候收下了礼物,就说明他也要靠着咱们,大家是一路人。”
“不止为父,其他那几位肯定也这么干了,以前大家都这么干,这次也不例外。到时候就是法不责众,最多罚酒三杯,下不为例,没事的。”
“吃饭吃饭。”下河乡乡长一脸有恃无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