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覆海大圣的出现,观世音到底是没有直接出手,只是静观其变,等待江离出口求情,祂才好师出有名。
而有小白龙拦下极罪九幽之矛,孽龙与蛟党,终究是收慑心神。
百里碧波,再度聚拢翻涌,孽龙细心体察碧波翻涌,他别无退路,只有驾水淹没江西之地,成就无上法相,才能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
但他重整碧波的过程中,却始终盯着江离。
观世音端坐佛光,只待江离出口。
如今江离的选择,就是一切的关键。
而作为一切的中心,江离却始终屹立不动,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此刻西山,乃至整个西宁郡,都笼罩在诡谲的气氛之中。
在那些一代代生存于这片大地之上的人眼中,天水倒悬,碧波翻涌,已然是难以理解的大灾劫难。
至于什么天庭龙族,乃至佛门博弈,以小博大,撬动大势,他们根本理解不了。
这些人,只能够求神拜佛,哭声盈天。
而许逊,就站在西山之巅,手中两柄斩妖神剑忽明忽暗,神色难明。
老龙仰头望向那翻涌的碧波翻涌,又望了一眼西宁郡中,如同蚁群一般无措的人群,摇头冷笑道:“如今的人族,已然不是上古之时的人族。
他们求神拜佛,殊不知一切的缘由,归根结底就是他们跪求的神佛为他们带来的劫难。
天庭要杀鸡儆猴,布局四百年,他们大可以将此事扼杀在摇篮之中,可是若如此,斩蛟之人何来功绩?又如何能够震慑四海龙族?
为此,他们宁愿忽视,乃至纵容,引导张酷的产生。
甚至他们都在期许,张酷真的水淹一地,让生灵涂炭。
你们人族有个词,叫做养寇,便是如此。”
许逊寒声道:“但是那张酷,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也是事实。”
老龙摇头道:“这不重要,或者说,谁在乎?
你以为张酷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他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不,你错了,就算今日我没有请来覆海,就算你真的斗败了张酷,你也杀不了他。
观世音为何而来?你真以为祂是为了解救苍生?
祂是为了我龙族而来,佛门不是天庭,龙族无论是四海龙族一脉,还是龙君一脉,都是佛门可以笼络的势力。
佛门广收天下有缘人,什么是有缘人?有用的,就叫有缘人。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前尘种种,悉数放过。
我龙族,比起一郡之地的人族来说,就是有缘,就是有用。
何况,此事未必会发生。
到时候,祂一定会救下张酷。
甚至就算是天庭,也未必就一定要杀掉张酷,假若杀鸡儆猴之事注定未竟全功。
再加上佛门刻意的拉拢,到时候,说不定天庭,都未必肯得罪死龙君一脉,会留他一条性命。”
“不可能。”
许逊沉声道道:“若真有孽龙俯首之时,我一定会亲手枭首此僚。
驭海颠覆州郡之地,千万黎民,性命攸关,天饶得了他,佛恕的了他,我也不会放过他。”
老龙眯眼道:“何时轮到你许逊枭首孽龙,还是说,你承认你就是天庭一脉?”
许逊一愣,声音渐低:“玉皇赐我斩妖神剑,谌母教我天书正法,逊到底是承了天庭的情。”
老龙哈哈大笑:“你看,你也承认,你得了天庭的东西。
众生畏果,菩萨畏因,你既然沾了因果,还想随心所欲?
若天庭不允,你难道还要效仿那李哪吒还剑废法?
可你若是失了这降妖神剑,失了这天书正法,凭你自己,你砍得动张酷的项上龙首吗?
上善若水是为道,道是调和,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天庭让你镇压孽龙,永世不出,饶其一命,你是做还是不做?”
许逊怔住了。
这位杀伐果断的未来天师,心境不稳,自语道:“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
天道彰彰,至公无私,怎会有如此蝇营狗苟。
社伯何在!”
自语之中,许逊手持降妖神剑,唤出西宁郡社伯来见。
何为社伯。
一地城隍。
西宁郡乃是江西之都,社伯入品,可称显佑伯,是真正得了敕封的神祗。
但就好像六丁六甲对许逊多加尊重一般,这位显佑伯却也是唯唯诺诺,躬身见过许逊。
许逊望向西宁城隍,缓声道:“汝乃一郡之主,为何纵容孽龙,搬来百里碧波,行颠覆之时?
城隍五等,天下都城隍独占一等,唯有一朝之都可领,如今大晋,天命难归,都不足以册封天下都城隍。
都城隍算是天下都城隍替补,只有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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