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所以笼罩江离肉身的余风,一样在切割少年的肌肤。
细细地红痕在少年的身上浮现,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以罡气护住青衫。
吞十里霄云,吐千丈狂风。
短时间内施展出两种肉身变化,对他己身的消耗极其巨大。
些许红痕,便是再坚持盏茶,也不过轻伤。
可盏茶功夫,足够他收拾手尾了。
少年呼吸平缓,哪怕明知自己只要一个呼吸不慎,就会坠落长空,也依旧淡然处之,莲步生花,犹如嬉戏。
视长空为平地,如履薄冰非我之道。
步步风声呼啸九天,江离一往无前,携云柱横空撞入朱漆大门之中。
大殿之中,平阳公主眉头紧皱,府中用于接引各处的虹桥,在心念操控之下,交叉纠缠。
平阳公主府占地万倾,宫殿如林,若是没有虹桥引路,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困死在其中。
江离却是根本不慌不忙,吐气开声。
“喝!”
吞十里霄云,一气吐出!
乳白如玉的云柱直插而出。
轰开眼前一切阻碍。
任你千门万户,楼台阁亭。
我自一以贯之。
少年再一纵身,落于十里云柱之上,随云柱前冲。
瞬息之间,云柱就撞入大殿之中。
并以其极速,一瞬就至凤榻之前。
红衣平阳不为所动,殿下三丈之处,卫先生却凭空横移三丈,来到云柱之前。
身形不动如山,可那坚逾金石,重逾铜铁的云柱,寸寸前行,却寸寸崩散。
筵席之中,有人惊呼:“兵权谋的计三十六,以逸待劳。”
云柱之上,江离饶有兴趣地盯着卫先生,轻声道:“帝与士共治天下。
就算是帝,也不能强行让修成法力的士为奴为仆,何况你有兵家真传。
居然甘心在这平阳公主府中做一个下人?”
这位布衣之士摇头道:“长青心之所愿。
但,此事虽是平阳之错,但道主如此行事,实非良策。”
此时曲水流觞之旁,宴客也悉数反应了过来,群起而喝。
“大胆贼子,敢闯宫城平阳府。
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江离轻笑道:“是凉风有意,传声让我知晓公主有残酒一角,又有霄云知趣,送我入府,何来擅闯?”
“诡辩之徒。”
有大士拍桌而起:“公主的残酒,是给能教训你这无耻小儿之人的。
你怎敢索要。”
“教训我?好啊。”
江离收敛笑容,散去罡气,盯着那位大士缓声道:“我就站在这里,封印己身。
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对我出手。
若我伤,若我亡,人宗必怒,四位诸子,千万门徒,这份大礼,我倒要看看,你们谁受得起。”
方才还怒气盈天的大士仿佛卡壳了一般,讷讷不语。
平阳公主凤眼微眯,轻声道:“江道主,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人能够教训的了你?
你知道,为什么宫城,乃至天空之城中,都有云气遮蔽吗?”
江离双手负后,步步前行,嘴角微勾:“为何?”
“因为一旦云雾散去,高居万丈之上的双宫窥看其下,就是一览无余。”
平阳公主屈指道:“此刻,说不定陛下已然将视线投到了此处。
在我府中胡闹,你以为人宗道主,就是天下最贵了吗?”
“投向此处?”
江离仰首望天,轻声道:“公主不也是在蔑视帝王吗?无论何朝,后宫不可干政是铁律。
看看这满座士子大士,不是朝堂新贵,就是庙堂传承。
公主觉得,大闹这样的平阳公主府,陛下到底是赏,还是罚呢?”
朝堂新贵和庙堂传承,江离是猜的。
但他笃信,九成九,其中就是有这些人。
卫先生的面色冷峻,轻声道:“只是筵席,道主未免说的有些过了。”
江离轻笑道:“兵权谋,腾转挪移,可先生是不是忘了,兵家还有兵形势。
不是所有人,都要和你玩弯弯绕绕的。
长公主身为帝族,逼摘星楼,逼人宗站边,站的是什么边?
这帝都有双宫,是不是给了长公主错觉,觉得天,也可以有双日?”
嗡!
大殿之中,眨眼便是鸦雀无声。
帝子可以直言九蛟驾辇难配其身,因为他是长乐宫的主人。
可江离他怎么敢,一个肉身境,在帝都不过是个士子的家伙,怎么敢直接掀开帝争!
枪打出头鸟,这是自己一头撞进双宫组成的漩涡之中。
大势倾轧,那是能压死人的。
“有些意思。”
漆黑的大殿之中,冕珠撞动。
“送一封彻及冠的请柬,在摘星楼的人去之后。
我倒想看看,这个击败彻的少年,还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