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很。”
平阳公主咬紧牙关,说出的话好像是从牙关挤出来的一般。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承受这种羞辱。
平阳公主居于宫城之巅,与帝都之上,已然是两个世界,修成法力境的她,也已然不能算是凡躯,但她仍是个女人。
江离字字如刀,直接扎破了这位骄傲无双的玉娇龙之心。
可今日,她只能忍,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寒声道:“你方才的那句话,本公主原话送给你。
因上意而存者,终因上意而亡。
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你不可能永远被父君如此青睐,但本公主,永远是大离的长公主。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今日的曲意奉承,极力羞辱,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江离双眼微眯,平阳公主的这番话,与其是对他而言,不如说是对着在座曲水流觞之筵席中的所有人而言。
就好像她因为信息不对称,而被江离羞辱一般,在座诸人,自然更不可能知晓江离之所以被景帝撑腰的原因。
所以,他们也会忌惮,如彗星般崛起,但也极大可能如流星般陨落的江离,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因此而得罪平阳公主。
“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说的的确不错。
只可惜,这句话用于你,更适当,若是真让景帝延寿成功,十年,乃至二十年,你都不会再有今日之煊赫了。”
江离毫不在意,随手将一角残酒掷出,卫先生探手接下,寒声道:“江道主今日反客为主,大闹平阳公主府,折辱平阳,目的已然达到。
既然酒也不愿饮下,就无需再久留了吧。
还有诸位,也请一并出府。”
这是要送客了。
也许是方才平阳公主的话起了用处,那些朝堂新贵,庙堂亲眷们,虽然再不敢对江离轻蔑以加,却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亲近。
江离也乐得如此,按照身份来说,想和他结交,怎么也得是他们的长辈来,真要有人表现的太过亲密,他反倒是跌了辈分。
倒是那位红衣大监,一直等到众人散去,江离起身之时,他才陪在江离身旁,与东方一左一右,一并出府。
过虹桥,出朱漆大门。
这位红衣大监始终一言不发,静立左右。
江离看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天穹,拱手道:“劳烦大监陪同了。
今日之事,江离承情。”
这位景帝近侍,这才眉开眼笑,仿佛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恭声道:“江道主客气了,奴才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算不得什么。
还请道主明日早些入席,奴才可以带着道主,认识些人。”
说完这些话之后,这位大监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江离没有沾沾自喜于景帝之近侍都对他如此恭敬。
他心里清楚缘由,作为景帝的近侍,景帝的事,瞒不过他。
之所以如此恭敬,是猜到了江离的出现,对景帝的意义。
除了打压帝子之外,如果景帝延寿,图谋久掌神器,不放于人,一定会引起庙堂之中的百家反弹。
身为百家中人的江离,就是从内部瓦解这种攻势的最好手段,再不济,也能分化对立。
而且天人之争,由来已久,景帝一旦延寿,心中的权力欲望,不仅会复苏,还会再度膨胀。
在之前,就有东方制衡席天命,如今作为人宗道主的江离入帝都,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种种情况表明,江离极有可能是继东方之后的新宠臣,甚至犹有过之。
比起江离和平阳公主卫先生,红衣大监才更称得上是因媚上而存。
别人可以站错位置,但他不能,绝不能。
走出平阳公主府的宫殿之群,东方望向那虽与之对立,依旧肉眼可见的摘星楼,笑道:“走吧小师弟,与我去见见我人宗在帝都的底蕴。”
江离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着小狐狸。
东方随手招出一道虹桥,横跨整个宫城之上空,两人踏在其上,隐约有将整个宫城踏在脚下的意味。
但是东方没有在意,江离则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对自己这位小师弟颇为满意的东方侧首望向他,轻声问道:“怎么,是在想平阳公主说的那番话吗?
其实你做的的确是有些过火了,女人的心眼小的狠,她若是真有得势之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只会是你。”
“师兄你不会不知道,短时间内,她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江离摇头道:“我若不如此行事,徐徐图之,就会和她身旁的那位卫先生一样,走入蝇营狗苟,腾转挪移的暗斗之中。
哪里有大势倾轧来的舒服。
而且,只有彻底激怒她,她才会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去找那些无关之人。
就譬如,帝都之中的一间酒楼。
我人宗弟子不会怕,但平阳公主要想踩死帝都之民,轻松地很,而我也不可能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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