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江离莞尔一笑:“这两位将相和,倒是颇有意思。
明明一个修的是儒家法,要躬耕于庙堂之上。
名扬天下,垂名青史的一着,却是掌千城虎符,御八百万兵,平七国之乱的兵家事。
一个是兵家诸子,本该以兵戈之气,证就人世极境。
却偏偏,学儒家之道,意气之争,一气呵成。”
一旁的地藏好奇道:“道主的意思是,飞将军广,要在此时此刻,证就人世极境了?”
江离缓缓颔首,却又摇了摇头,轻声道:“儒家之法,我也有所涉猎。
儒门骨气经,号称炼骨第一。
炼成浩然骨,静时温润如玉,动时惊天动地。
这就是儒门的特色,君子修身,却怀平天下之愿,便是寻常读书人,也可因心意,而耀世片刻。
为我启蒙的儒门恩师曾与我讲过,儒门浩然天下之中,有不少只修成浩然骨的儒门修士,终生难以寻到自己的碧血丹心,神与体合。
却在道理之争时,明悟心意之所在,虽垂垂老矣,却极尽升华,心之所在,道之所存。
一步便跨过超凡一步,直接登临人世极境,镇杀一切。
故而儒门虽然自至圣先师之后,没有一位如兵家孙武之后的武安君,雷帝霸王,道门道祖之后的留候,吾师姑浮,帝师天命等举世无敌之人,却依旧稳坐于百家前列,只在我道门之后。
所谓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真到了儒门颠覆之刻,那群公羊儒生,是敢叫天地沉入海的。
但如此一蹴而就,越过修行路上的诸多关隘,到底是空中楼阁,为了这一时的胸中意气,自身的一切,却都要消耗一空。
恰如那流星刹那,虽耀世夺目,却转瞬即逝。”
地藏皱眉道:“可飞将军的一身修为,却是实打实的臻至法相境的。”
“但他的法相境修为,是兵家修为。”
江离摇头道:“由兵家强转儒道,就算这一战之后,他不死,也是半废了。
别说人世极境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就连兵家法相,也未必留得住了,甚至冥冥之中的真灵也会受损,寿元大减。
也不知景帝到底给这位兵家诸子下了什么迷魂汤,居然愿意让他行此险招。”
诸子百家,道儒兵法。
身为兵家诸子,执掌天下兵戈事,纵然兵家依附王朝,但天下将领,莫不以兵家传人自称。
如此身份,未必就输于王朝大帝几分。
江离的确是想不通,这位兵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别说景帝,就算是始帝求长生,也照样敌不过百家争鸣。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且景帝不占大义,已然是不智中的不智了。
“也许,是他自愿呢。”
地藏却有不同的意见。
“三十年意气,一朝吐尽,才有陆沉之豪迈。
这股郁结,若是委曲求全而放出,怎可一以贯之,天地震动”
江离微微一愣,旋即细细的望向那位飞将军。
在七王环伺的情况之下,须发皆白的老将依旧腰板如松。
若当真逼不得已,老将怎么会依旧如此,一气长虹
能让一位有望人世极境的兵主心甘情愿,自断前路,强转儒道。
景帝到底许诺了这位兵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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