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一剑,天外而来。
这几个尼姑,要吃大亏咯。”
江离却是双眼微眯。
剑在意先,的确是极高的剑道境界,当初夏侯就是凭借这一剑,才能够让门神之剑,刺中江流。
虽然不知道夏侯是怎么将他瞎掰的至诚之剑,与剑在意先相合,让其从口胡变成极端高明的剑术剑道的。
但剑在意先境界再高,也只能做到让别人难以察觉其意将行,剑之落点,恍如羚羊挂角,天外飞仙。
同等修为之间,这是神技。
问题是,这出剑之人,与那几个妖尼姑之间,可有着不可逾越之鸿沟啊。
暗香之中,其中一个尼姑缓步前行,口中呢喃有声。
那飞仙一剑,的确犹如天仙出剑,那尼姑也分辨不清,可她只是自顾自前行。
剑已临身,也毫无后退之意。
就在围观之人,不忍闭眼之时,那剑却发出哀鸣。
飞仙一剑,停在尼姑身前三尺,不得寸进!
尼姑微微抬手,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继续前行。
“苦海无边,何必自讨苦吃,不如皈依我佛,自然回头是岸!”
婉转的声音之下,却是长剑裂成数截。
那剑客愣神之际,尼姑已然与他相撞!
三尺无形护罩,直接撞在剑客身上。
无声无息之间,剑客犹如与巨兽相撞,倒飞而出,撞倒一片群众。
有江湖客将其扶起,面色大变:“全身骨骼,已然悉数碎裂了!”
原本笑眯眯的青年也收敛了神色,疑声道:“这是什么妖法。”
江离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没有完整的修炼体系。
虽然也有修士,乃至于修成法力,超凡脱俗。
但是他们很多都是天纵奇才,一步登天,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难以复制,更多的是凡人。
即便登天,也都有许多缺陷,就好像如今的宁采臣,即便是一身浩然正气,可以镇压法力境乃至金身境的强者,其肉身,却与寻常人无异。
不像现世,天纵奇才固然能够让其更快登顶,但是在山巅与凡俗之间,一样有很多中下层修士填补,形成金字塔,而不像这个世界,极端如斯。
而且现世中人,一步步修行,精气神三花齐修,毫无缺漏,每一个都是六边形战士。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这名剑客剑道境界胜过现世之中很多法力境的修士,但肉身修为甚至比不得炼体如钢的人,自然只能在超凡伟力之下折腰。
“妖力啊。”
江离望向那横行尼姑身前,三尺无形光罩,心中有了猜测:“这些人,应当都是普渡慈航的寄生之体,原剧情之中,她们肉身已然被掏空,只剩一副皮囊,却仍能够行走说话,与常人无异。
便是全靠普渡慈航的法力分化支撑,虽然每一个人体内的妖力不足一元之十一,却也足以横扫在场的江湖中人了。”
“宁采臣,你以为这些江湖中人,真的能救你吗?”
那长安知府亦是大笑出声:“本府向圣上请旨,国师调派人手,你岂能翻出国师的五指山?”
宁采臣凝眉望向那横冲直撞,向人群而去的尼姑,少见的寒声道:“这些妖僧,不仅是方外之人,更行怪力妖法,你法家,就是如此治理王朝的吗?”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只要达成目的,那就足够了。
你儒家,不一直斥责我等不折手段吗?
今日,本府就不折手段给你看看!”
长安知府冷笑出声,笑道:“宁采臣,你也不用想着用你的浩然正气。
本府请了圣上旨意,可以调用本朝法网之力,法网之下,本府之令,就是规矩!”
宁采臣抬头,在他看不见的虚空之处,那一篇篇锦绣文章,逐渐黯淡无光。
清气被打压,隐约有回返肉身之貌。
儒门最讲究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令在此,以长安知府之身代行,本身他便理亏。
更何况他要对抗的,还是一朝之法网,即便乱世将至,杀良冒功之事屡见不鲜,法网之力大大削弱,那也是一方王朝啊。
“当真是小人得志。”
宁采臣横眉竖目,撸起袖子,收敛了文雅,指向那即将冲入人群的尼姑:“子不语,怪力乱神!”
轰!
不可见之地,无声轰鸣之中,宁采臣头顶的清气有反冲之势。
“法网在上,你敢乱法!”
长安知府怒声道:“大胆,宁采臣,你要造反不成!”
宁采臣头顶清气微微一滞。
锦绣文章,开始闪烁。
道理立身,亦要受限于道理。
儒家纲常在上,浩然正气先问己心。
“造反?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我造反。
法生于儒,你就是这么跟你祖宗说话的?”
宁采臣却是毫不慌张,大喝道:“宁采臣问心无愧。
圣人云,其身正,不令而行。
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锦绣文章,本在闪烁变化,宁采臣此言一出,却是绽放万千华彩。
无声之间,似乎有物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