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武侠迷心中都会有一个武侠梦。儿时读金庸、古龙作品,憧憬那刀光剑影、飞檐走壁的武侠世界,高中时候也曾尝试去写小说,可惜只开了个头就太监了,写一部畅述自己武侠梦的小说成了我多年以来的夙愿。加上这些年陆陆续续接触了市面上几款号称真武侠的网游,如JYZJ、TYMYD、NSH等,体验过江湖后,写作的欲望更加强烈。
既然要写武侠,就很有必要简述一下中国的侠文化。侠文化起缘于春秋时期,“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史记》)东周王室败落,各诸侯国拥兵自重,在贵族子弟中盛行豢养门客之风。这类门客,或为智囊,或为武士,或为一技之长者,全都招募自民间,其中比较著名的有李斯、管仲、荆轲、侯嬴、冯谖等。门客制度的确立,催生了王室和民间互惠互利的二元结构,二者间的交流更加频繁。王室倚重江湖奇人异士的能力,而江湖人士秉承谋略、尚武、忠义的信念择明主而栖。
双方这种亲密的合作关系在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嘎然而止。秦朝以法家治天下,律法严酷,讲究秩序统一。而以墨家为代表的江湖,追求自由、平等、义气,所言所行经常有悖于律法,因而二者渐渐站到了对立面。法家代表韩非子在《五蠹》中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对于一心想稳固皇权的统治者来说,任何无视朝廷权威的人都是潜在的危险,于是,游离于律法之外而又屡屡以暴力触犯律法的侠成了重点打击的目标。
到了西汉,汉武帝诛杀在民间享有极高名望的一代大侠郭解标志着皇权和江湖正式分道扬镳,从此很少能再在正史中看到关于侠的记载。历代统治者都喜欢采用儒家思想作为主流思想,因为儒家宣扬的是忠君爱国的政治理念和兼济天下的人生抱负,确实有助于巩固统治,而桀骜不驯、追求自由的侠被排除在主流思潮之外,只能作为社会的离轨因素存在于民间。
其次,我想谈一下我自己的武侠观,因为作者的观点直接决定小说的世界观。必须声明一点,本小说中不会出现穿越重生,也不会有玄幻飞升、动辄秒杀万夫的大神级人物。
“武侠”一词为偏正结构,重点在于后者。如果说“武”字尚带有一丝暴戾之气,那么“侠”字绝对是对中华文明的传承。我心中的侠,是冲冠一怒以身犯禁的快意恩仇;是仗剑天涯惩恶扬善的侠士之风;是酒逢知己千金不换的肝胆相照;是一击得手遁行千里的洒脱飘逸;是琴瑟和鸣执手留香的儿女情长;是野店寒山冷雨孤灯的绝世孤独;是纵情山水藐视权贵的魏晋遗风;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普世价值;是功成身退隐居桃源的超然世外……随着社会文明的发展和律法制度的逐步完善,侠的空间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人们视野里,却从未曾湮没于历史,侠身上展现出来的国士之风、任侠之气至今仍深深影响着每一代人。
不独中国有侠,外国人也崇尚侠,他们称之为骑士精神(Chivalry),表现为道义、忠勇、担当。耳熟能详的人物,如罗宾汉、佐罗、DC、漫威等超级英雄,他们并不是法律的执行者,只是在法律出现盲点的时候,他们化身为侠,惩恶扬善,在法律和正义之间做出平衡(Leverage)。这些人物的创造,恰恰说明了人们内心深处对侠义精神的呼唤。因此,侠永远不会消亡,只要有人性光辉闪耀的地方,必定会有侠的身影。义之所当,侠之所在。
最后,说一下写这本小说的目的。其一,正如文章开头提到的,动机很纯粹,是为了完成小时候的梦想。其二,是为了给自己多年的游戏人生留一份美好的纪念,既然时光留不住,那就以文字镌刻记忆吧。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想阐述自己的一些理念。好几年前,曾写过一篇《本心赋》明志,其中一段是这样的:“愿功业之成就,酬蹈海以自强;非汲汲于富贵,归田园而得偿。愿百家之广涉,成一家之琳琅;聆丝竹之韵乐,抑繁弦而清扬。愿有美兮一人,德蕙质以承芳;叹英华之易逝,镌我心以流光。愿烝民之安泰,信通达则益彰;怀天下而归止,渡苦海以慈航。愿山河之咸蹇,感造化之苍茫;觅珍馐于迹躔,享美馔而思乡。愿天涯之咫尺,识琴音于友邦;既通商而互惠,振华夏之浩荡。”里面提到的理想,或已经实现,或正在努力,或已然失去。现实不会尽如人意,会留有遗憾,可是在小说的界里,可以任意徜徉,通过笔端把这些理念统统映射进作品,成为小说的灵魂。如果要给本作定个主题,那就是“悟道”。大道至简,自然、人生、艺术、生活、武功、宗教皆可入道,殊途同归,关键在于“悟”。
德国哲学家康德曾说过:“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星辰与崇高,历来为人们所向往和追求,也是本作的核心思想,所以就用《明月侠心》作为书名吧。
创作之路漫漫,需要灵感,更需要毅力。工作、生活上事情比较多,能静下心来写作的时间少之又少,更新速度可能会偏慢,但我会一直坚持下去,因为现在在做的就是让我感到坚持就是幸福的事情。希望能奉献给大家一个精彩缤纷、原汁原味的武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