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爷们。

    不知是哪家豆蔻年华的姑娘的宛然一笑如掷石投湖，惊起了哪家公子心中的静湖，往往猜字谜一收摊，人就要散去，偏偏有许多腹中不能说的情谊，却在这些错过走失中久久不能平复释怀。

    卖糖糍粑忙着，放花灯的走着，下馆子的在寒暄，有为生计发愁的，有醉倒温柔乡的，三步内尽是烟火气。

    桥底常有个背大刀眼珠含墨，粗眉国字脸上带一刀疤，穿着粗布绸子三十出头的男人。

    他揣着俩斤白的在桥下闷声一个人喝了半宿。

    附近住民都已司空见惯，那人人称李剑仙，听说年轻时娶了个漂亮媳妇，两人如胶似漆，人们夸着他好大的福气，第二年媳妇却难产死了，一尸两命，自那以后李剑仙儿日夜消沉，卖醉度日，不到一个月没了先前的精神气，时暴躁狂郁时低头傻笑，都说他是受了刺激得了癔病。

    李剑仙儿每次在桥底喝到眼神迷离醉意上头，身体麻痹得动弹不得了才罢休。

    这，便是元州最繁华的地方大元国，每日尽显人生百态。今逢元宵，人流来往频繁，自是比寻常热闹些。

    但对于李剑仙来说，无异于常。

    “剑仙儿，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呐？”来人热情地打招呼。

    李剑仙一身布衣绸子洒的酒湿了半身，眼睛费力抬起闻声瞥去。

    来人是天天在桥下打渔的张老头，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他人影，老头正驭舟朝他而来。

    李剑仙儿喝得差不多了，脸颊浮现俩抹儿红晕打着酒嗝，含糊不清答应着他，颤颤巍巍向他招手：“正好，老头儿你过来，过来喝俩盅。”

    张老头一脸风霜模样瞧见了他，仿佛才觉得自己的命比一般人好一点，他缓缓驶近停靠好舟，从船上拿了两包用黄油纸包着的什物下来。

    清风送来一抹肉香，李剑仙儿闻见一股熟悉风味儿，阵阵扑鼻刺激着他的神经。

    李剑仙醒酒回了下神儿以为是幻觉再仔细闭眼嗅了嗅，“是…玉河的酱皮鸡。”

    张老头佝偻着背敞笑：“不错吧，这玉河的味儿和这元洲的，它就是不一样，专门从玉河那边给你捎来的。之前听你说过你那小媳妇也爱吃，俺就寻思着…”

    话音未落张老头意识自己说过了，偷打量了下李剑仙儿的脸色，李剑仙儿呆泄如死水的眼神，那副缄默平静又淡然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不知是听者起了意，还是醉得忘了声儿。张老头暗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老头一双宰鱼的手灵活麻溜，拿起匕首刀把黄油渍渍的酱皮鸡切成块块撒上椒粉，话锋一转道：俺今儿上了玉河一趟，玉河那边有个太傅要聘侍卫，那响儿钱听说都是细软的勒，太傅门口现在围得是水泄不通。要不你也去试试，你这辈子还长，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张老头觉得这么个七尺男儿就这么废了，老天爷就也太不公道了。

    李剑仙儿困倦的锁紧眉目打起鼾声，他似乎从来没走出来过。

    距离大愿国两千五百公里遥远的荒无人烟的海域。

    一艘小船渐渐开始向一片大陆靠近，大陆安静至极。

    洛雯雯和洛油花，初源，豆浆一行人千里迢迢，精疲力尽此时终于抵达京国大门。

    从老远处就看见了京国里面，人来人往，闹市繁华。

    这一路竟然无风也无雨直行得顺畅，就是路远了点。

    脚下这座大陆的东南西北方圆是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