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俯下|身,埋入她脖颈间,吻上她敏感的锁骨。
这样的动作,在一|夜的露水情缘中很难出现,通常情况下,一旦做出,便证明这个男人是极其爱这个女人的。
“依心……”半梦半醒,他模模糊糊的呓语出声。
季子期终于放弃挣扎。
不是不想挣扎,是根本就无从挣扎。
他的气息渐渐变强,将她整个人给围绕其中,深深的烙刻在她身体的每个地方。
她闭上眼睛,认命般的放弃挣扎,一双足够妖|艳的眸中尽是死灰的绝望。
可是他却终究是放开了她。
或许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防线,也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他终究松了手中的力度。
男人黑亮无暇的眼眸如同夜晚的大海般深沉,在短短的一瞬里闪过错综复杂的微光,却又极快的淡去。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漠漠开口:“你留在这儿,等会会有人把支票送到你手上。”
话落,转身离开,毫无留恋。
季子期倚靠着墙壁的身子缓缓滑落下去,抱住自己,无意识的咬紧了惨白如纸的薄唇,眼睑慢慢垂下,遮住了她落寞的眼神。
——
凌晨六点。
因为是深冬的缘故,直到此时天色也依然有些暗黑。
钟宅,楼上卧室。
床头的落地灯开着,在房间中映照出晕黄的色泽。
乔婉婉的身影在偌大的Kingsize大床上显得格外渺小,一双水眸合着,长长的眼睫落下,投下一抹剪影。
窗外,冷风呼啸,摇曳得厉害,将月影映照在窗上,模样显得格外张狂。
男人挺拔的身姿,立于阳台之上,清寂孤寒。
一双深沉的眼眸不着痕迹地望向窗外,沉淀出一望无垠的墨色,连带着空气也犹如在此刻凝结。
时钟一步步缓缓的走着,滴滴答答的响,在昏暗幽静的黑夜里,显得越加诡异。
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收了方才还静静凝视窗外景色的视线,涣散迷蒙的眼神逐渐聚拢。
缓缓踱步回到卧室,眸光投向床上仍然熟睡着的人,垂在腿侧的手情不自禁的松松紧紧。
七年了。
那些让他每每回想便肝胆俱寒的事情过去已经整整七年了。
那场大火,是她的黑暗,却也是他的绝望。
没有人知道,当他远在法国听闻唐家出事时的绝望;更没有人知道,当他从那场大火中救出她来见她还尚存一丝气息时的庆幸。
深深的庆幸。
就好像是,生活在地狱中的人突然见到了阳光一样,犹如重生。
得与失并存,他救下了她,她却因为伤重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将他忘记,忘的那么彻底。
七年时间走过,他看似漠然,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透他心里的伤,以及对她的痛。
依心……
涔薄的唇角微微动了动,他无声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将最深的眷恋寄存在里面。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了他黑暗的人生中唯一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