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程语然不说话,抬头,朝着他的唇吻上去。
可是他已经恢复意识。
钟守衡偏了偏头,她的唇便落在了他的侧脸上。
呵,意料之中。
他从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唇,也从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近身。
她知道的。
除了那个来历不明的乔婉婉,她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那是他的禁忌,任何人都无法打破的禁忌。
程语然苦笑一声,敛了心碎与疼痛。
他不说话,也没有发怒,是因为,他还在等着她的解释。
“为什么?”她的笑容满满的都是凄楚,“你说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抿唇,沉默不语。
“十年,”她静静的说,“我用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去等一个人,希望有一天能够感动他,希望他能够接受我。可是他呢?他却爱了另外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九年,为什么……你说我为什么?”
因为太想要,因为得不到。
由爱生悲,由悲生伤。
他没有说话,整理好衣服,转了身。
程语然从床上起身,抓住他的手臂,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静默。
男人动了动唇角,言辞间,杀气围绕:“放手!”
放手。
最简短的话,最凌厉的词,最伤人的姿态。
程语然感觉到自己痛的几乎都要无法呼吸,也不再像是刚才那般激动,而是略微有些无奈,苍白的脸颊带着憔悴,无力的扯了扯双唇,“……你还是忘不了她……”
即使两个人没有面对面,即使她面对着的只是他冷漠的背影,即使无法看到他此刻的神情,但是,只那漠然的声音,就足以让程语然,彻底无望。
如果绝望是苦,那么……无望呢?
钟守衡,这就是我陪伴了你十年换来的结果吗?
“忘不忘得了,那是我自己的事情。”钟守衡漠漠的开口,出口的话如三九寒冰,好似一个解释。
可是,她却知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解释,因为,此时的他,就连平日里的温情都再也不复,只是表明了一下她的立场,没有资格管他。
话音刚落,他转过身来。
男人修长的身影立于床下,额上因为药效的反复折磨而渗出一层薄汗,与程语然面对面的站着,他定定的凝视着她那张透着微醺的容颜,扯动唇角,吐出的话却是伤人于无形:“语然,我们到此为止。”
情|人、朋友,不管是哪一个词语,都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的。
一旦感情坍塌,一旦人与人之间走到穷途末路,那么所有的一切,便会全部被摧毁。
一句“到此为止”,他否定她所有。
程语然只觉得自己脑海中“轰——”的一声,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却瞬间摧毁了她的骄傲与心脏,威力如此巨大,让她的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这十年来的绚丽多彩,在这一刻,竟然全部转化成了废墟。
“为什么?”程语然失声问道,“就因为我做错一件事,所以你就抹杀了我的所有?”
“……”钟守衡沉默不语。
程语然笑的讽刺悲凉,眼眸中的痛支离破碎,“钟守衡,我问你,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是不是因为今晚的事情钟守衡才说跟她到此为止,这个问题,此时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她却还是很想知道的。
她期待着那个答案,却又害怕着那个答案。
卑微的看着他,企图得到一点儿怜惜,可是男人的瞳眸中,此刻除了冷漠,却再无其他。
钟守衡看着她,眸中被一层薄冰笼罩,“十年的时间,坏也好,好也罢,不管是什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在我身边十年不假,我自认也从没对不起你,除了在感情上这件事我没回应过你之外,该给的我都给了,我不止一次的跟你提过,不要浪费时间在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人身上,是你不听我话,自甘堕|落成现在这副模样,现在,你怪我……?”
他字字清晰,条理分明,姿态温和的让人生出一种被包容的错觉,但是凌厉的言辞,却是成言见了血。
他心中自认清楚,之所以想要和她到此为止,并不是因为今晚上的这场意外,只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想与任何一个女人有情感上的羁绊与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