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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宁东致啊,把这满月宴办的也是其乐融融,一点也不比他们当初的婚礼差劲。
这是自宁东致娶妻以后,我同他第二次见面,但第一次说上话。
趁着宁东致去前院的时候,我拦下了他。
“恭喜宁先生喜得贵子,愿孩子平安如意。”
我奉上先前专门派人送去寺庙里受过佛光的金锁,面带笑意,句句说道。
“此金锁为上等匠人专门打造,去寺庙受过佛礼,有护体之奇,谨作贺礼。”
他先是愣了一瞬,许是没有想到我会前来。而后郑重接下礼物,回我道:“多谢沈小姐。”
他收过了礼,我欲转身离开,他却突然叫住我:“当年我大婚没能来亲自邀请,乃是因家中太过繁忙抽不了身,抱歉。”
这倒换我吃惊了一番,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竟然会来解释。
我点头又摇头表示没关系:“都过去好几年了,谈这还有什么意思呢?”
只能如此敷衍了。
“你同许韦宜婚期定在何时?”
满月宴结束,我即将迈出宁家大门时听到身后有人询问。
“无论何时,都不劳你前来。”
我大步离开,心中暗自发誓,从今往后再不踏入这里半步。
你的大婚我不想去,以后我若成婚,也不想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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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宁东致认识了十多载,没想到,成为如今这样的关系。
我坐在浣仙楼的隔间里一个人喝着闷酒,这一次倒不是因为舍不得他,只是往事太纷扰,让我厌烦。
一杯杯“往秋红”下肚,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过往的一幕又一幕。
旁边应该是有人在弹筝,哼唱着一首似乎耳熟的曲子:
“初识人小楼,愿君歌酒杯,妾还有几愿未诉……”
真好听,我突然觉得像极了宁东致看到苏娇璃那日她正唱的那一句。
在我知觉自己快要醉倒过去的时候,眼前隐约有一浅墨绿衣衫的男子逐渐走近我,檀木味的香气包裹着我的周围,我知道一定是许韦宜来接我了。
他可能会责怪我吧,等啊等啊,我快睡着了,也没等到他的斥责。
回去以后,似乎一直有一个人在床边照顾着我,给我喝下了醒酒汤,还有暖胃的姜汤。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好像一直在挣扎着不喝,但那个人特别耐心地一点点给我喂完。
后来夜深,我似乎听到耳畔传来了低喃:“你等等我……再等一等。”
然后手上就是瞬时传来了一阵温暖的触感,握了我很久,久到说不清是不是快要一辈子。
第二天醒来,我头昏脑胀。关于昨晚的事,也记不太清楚。
可听初映说许先生陪了我一宿,今早一亮就离开了。
“许先生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昨晚小姐你吐了他一身,可他一点都没嫌弃……”
我看着窗外突然飞过去的鸟,听着初映句句道来,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此人啊,对我,真像是弥补了我所受过的一切委屈、不甘和难过。
往事如烟一场空,遇淑人当自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