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好。”
“我答应你。”
我沈知知允诺的事,便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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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许韦宜成婚在民国十年。
冬。日子是我挑的。
家里人不理解我的想法,他们劝说我春日热闹,夏天喜庆,何必择这死气沉沉的冬季?
我不顾他们反对,将这决定告诉了许韦宜,他没有反驳,只问我为何会这般选。
我没有告诉他,我和他,和宁东致,这一生的初遇都在冬天。
“雪融化后是什么?”我转过头这般问他。
他未答,我笑了笑。
为我准备嫁妆的时候,父亲站在我身后,看着镜子中正梳妆打扮的我,拍了拍我的肩,一脸欣慰的说:
“你如乌云他如弯月,乌云遇皎月,云散月不知。”
父亲很支持这门婚事,也很喜欢许韦宜。原来他对我的这些好不仅只有我感受得到,旁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终于忍不住的问父亲:“他之前到底去了哪儿,到处找不到人,还有爹你竟然也瞒着我。”
爹满脸高兴,语气里充斥着骄傲:“人家那是给你准备聘礼去了,还有婚戒,都是他亲手去准备的,硬是一点没让旁人插手。”
原来他跟许伯说,他为我准备的东西,不允许沾上旁人的气息。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我前半生的痛苦,在这后半生都会得到加倍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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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年冬,下了一场自我出生以后见过的最大的雪。
好像天破了个洞,雪纷纷扰扰从天而降,扬在每一个前来参加喜宴的人的脸上、手上、衣服上。
那场雪也散漫在我整个生命中。
不得不说,许韦宜为我准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整个北平都知道,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来来往往的宾客皆拱手作礼,好不惊羡。
终于门外没有来客再进入。我也没有看到故人的身影。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誓词在天地间响起。
“雪化后,是春天吧。”
许韦宜为我戴上婚戒的那一刻,目光灼灼,这般回我。而后低头轻吻了我的手。
终于啊,他成了要跟我走一辈子的人。
婚礼结束以后,宁伯找到了我。他将一个十分贵重的凤鸣手镯交到我手上,跟我说:“看着你如今过得幸福,宁伯也终于放心了。”
我站在台阶上目送他离开,曾经挺拔的背影到现在也变得沧桑起来。
“宁伯,谢谢你。”
我低头轻喃,旁边的许韦宜握紧了我的手。那头许韦宜的父亲走了过来,我喜笑宴宴地叫了声:“爹。”而后他笑着答应。
许韦宜说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不会忘记从那一刻起便我真的成了许家人,成了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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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繁华几春秋,我同其识于隆冬,别于雪落。随它一同化去的,还有我对宁东致所有的爱。
我沈知知这一生并没有输,我同欢喜之人终在一起。
“你可以无理取闹一点,顽皮一点,只要不伤害别人,伤害自己,你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能让你发自内心开心的,你都可以去做。在我这儿你可以永远做你自己。”
那年春天桃花开,我同良人看桃花灼灼,他在满天花瓣里和我说完这句话,然后低头覆上我的唇角。
良缘永结,这是我一生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