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娇笑着贴近他的脸:“好,你带什么面具都好,可只有一样不好。”
“什么?”柳益问。
素娘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心脏:“就是这里。”
柳益没有接话,他拿着那张面具从地下室走了出来,他又回到躺椅上。
素娘躺到他身侧,她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好像这个十九岁的少年柳益就是她的神。
然而柳益并没有正视她。
他从不喜欢女人用这种眼神凝视自己。每当有女人这样做,他都会有一种无法承受之感。
关于这个问题,有一次酒后,柳益曾玩笑般地问过年无泽,而年无泽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个大笑中的含义,柳益当然晓得,若是可以对女人没心没肺,尽可随心所欲地畅游在万千少女柔如春风的眼波里。
可是柳益不一样,他选择回避这样的眼波。
“你好像有心事?”素娘缓缓说道:“又像心里有了人。”
话音刚落,柳益猛然间将目光调到她脸上:“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瞎猜。”
素娘坐起身来,闷闷不乐地说:“你这个臭小子长大了呦,当年若不是我替你解了万苦之毒,你早就见阎王爷了,你竟然这样对我……”
柳益不吱声,听着素娘抽抽涕涕的动静,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素娘又断断续续地唠叨着:“现在,我人老珠黄了,我……”
“够了!”柳益脸色变了。
素娘当即扑到他身上:“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柳益叹了口气:“去,换身衣服。”
黄昏,今个儿的黄昏好像不同。
柳益有种特殊的预感。他的预感有时就像野兽一样的灵敏,有几次就是这种预感使他死里逃生。
已经贴上人皮面具的柳益与扮成少女的素娘两人坐着一辆白色豪华大马车,缓缓驶到了玉馆大门口。
年轻的车夫将车门轻轻敞开,又伸出手来搀扶着马车上这个娇滴滴的少女素娘下了车,紧接着柳益也下来了。
他的目光扫了扫,这玉馆早已灯火通明。大门口当中一条大红色的地毯正等着贵宾们的到来,然而客人们也都兴致很高。你们瞧,玉馆门前的豪华大马车简直停不下了呢。
来这里的男人和女人各自怀着各自的目的。
有的少女三三两两的,不知向谁借了身华贵的长袍,头上插着新买的宝石仿真头钗,正盘算着凭借自己的青春攀上哪家的王孙公子;有的穷小子得知玉馆是发财之路后,计划着投机取巧,可是来过一回后发现最大的机会竟是抽老千;当然也有像眼前这位,什么都不缺的女孩,纯粹来玩的,这需要绝对多金,才能玩得轻松自在。
映入柳益眼帘的这位白衣如雪的女孩子跟别人完全不同。她不乘豪华大马车,她身上的白衣也只是普通的棉布质地,甚至头上不戴任何首饰。
这么样的女孩子,按理说应该不属于这里。
可她偏偏就是来到了玉馆门前,她的美丽,她的高贵,将别人都比了下去,也将柳益的眼睛骇得老大。
她不是别人,她正是赵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