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针、刻刀、骨刺、小锤、纹身枪、小刀、针管……
金阎慢条斯理地做着深入细致的消毒工作,本来还算镇定从容的穆永嘉渐渐忍不住地开始脸色发白头皮发麻手脚发抖了。
光看那些要用到的工具,就觉得好可怕啊。
“云、云爷……”穆永嘉哆哆嗦嗦的开口。
“怎么?想退缩了?”云爷挑眉,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戏谑。
穆永嘉抿抿嘴,干涩地说:“给、给我拿个东西咬着吧。我怕,怕我万一疼的狠了,会咬了舌头……”
金阎递给穆永嘉一个软木塞。
穆永嘉把软木塞放到口里,用牙咬住,看金阎还在不紧不慢地做着准备工作,穆永嘉把软木塞取出来,扭头对云爷说:“塞了这个玩意儿,时间长了,我可能会流口水……”
“放心,没人会嘲笑你。”云爷望着眼前明明紧张害怕到极点,却极力让自己镇定从容的孩子,心底越发的欢喜了。
并非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的勇敢,相反,知悉一切艰难不易,却还能坚强挺住。这般的孩子,当然是个值得花心思调~教的好苗子。
“……放松身体。你越紧张,反而会越疼……”准备完毕的金阎柔和地开口安抚。
咬着软木塞、手脚都被固定在“手术床”上、头发被盘起来戴上了手术帽的穆永嘉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的体质特别,不能用麻醉剂,所以,我只能这样开始了……”
金阎周身的气势肃然一变,从那刻开始,他眼中,只看得到他的“作品”,而再没“人”这个概念……
整整六个小时,没有一刻休息,不曾有一毫懈怠,沉浸于“创作”的狂热中的金阎,精神时时刻刻处于亢奋状况。
不时地用纹身枪绘制,用针刺挑,偶尔用小锤敲击诡刺,间或用刻刀修饰,力求每一个纹路都流畅地蜿蜒在肌肤纹理,每一个线条都融入骨骼筋脉。
三百六十分钟,云爷坐在椅子上,一直神色淡淡的看着,看着穆永嘉的坚强与忍耐。
冷汗涔涔,软木塞已经被咬碎成了稀巴烂,有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下来,然而,穆永嘉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金阎的每一针落下都是令人昏厥过去仿佛深入灵魂的疼痛,意识时而清醒时模糊,穆永嘉抓着白色床单的十指,因钻心的痛苦连指甲都被崩裂,然而,她的脸色除了稍稍苍白一点,竟看不出任何受难的迹象。
“……好了,成了……”将手里的工具统统扔掉,苛求完美的金阎眼神沸腾,他的声音却平淡得不带一丝情感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