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告别

    “你下来！你要带她走，先杀了我！”小天吼叫着。

    “哼，杀一个白丁，脏了我的手！”白衣人抱着龙若安，一提气向远处疾驰而去“若不想活，小子，可以来琥珀门给她收尸！”

    小天急得冲上去，但是根本连这白衣人的影子都没有追到。他一拳打在了树上，该死，他不会武功，他该怎么救她。“琥珀门，琥珀门！”对，他要去琥珀门，就是以命换命也要把她救出来！

    破旧的农房内，小天跪在一个老妪身前。老妪佝偻着身，一脸泪痕，一手掩面。“娘，玉颜被琥珀门的人掳走了。他们要杀了她。”

    “娘，我喜欢玉颜。我不想她死，我不想她死！”小天一脸坚毅，眼神笃定。他拉着老妪的手，猛地磕了三个响头。

    “小天，你不要娘了吗？”老妪哭得泣不成声，她以为这个女娃只是有钱人家想不开的小姐，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要了她儿子的命。当初就不该把她救活！

    “娘！若我能活着把她救出来，我一定回来孝敬您！若，我回不来了，小虎会代替我照顾您！小虎也从小没有娘，他一直把您当成亲娘，我们一起长大，他一定不会不管您！您就放心让我去吧！”小天的眼泪成串下落。老妪虽不是他的亲娘，但是从他来到这个家，娘是最照顾他的。他被娘从山上捡回来的时候身受重伤，身上一个深深的剑伤，差不多要了他一条命。是娘一口一口汤药把他救回来的，一夜一夜地帮他伤口换药才让他恢复得好没有落下大的病根。他本打算活下来之后的所有日子都要好好报答爹娘的恩情。

    “小天，当年我虽救回你，但我没有想绑着你给我养老送终。”老妪轻轻拍着小天的手，将他扶起来，“娘只想你这一辈子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就好。你那时候才十多岁，才那么大的孩子，身上就满是伤痕，还有那一个深深的剑伤，你到底经历过什么？”老妪不住地擦着眼泪，那天她照例天不亮就去山上林子里捡野菜，却听见几声男人的咒骂还有孩子的呻吟声。她躲在一边没敢出来，等了好久确认没有人了，她才出来，看到的就是地上躺着一个小男孩，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全身都是血，还有一个窟窿洞在源源不断往外涌着血。孩子迷迷糊糊地，嘴里叫着“弟弟，弟弟。”

    她又谨慎地四处看看没有了人，她才赶紧把孩子背下了山。若不把他救回去，这孩子不死也会被山上的野兽啃个干净。只是孩子并不小，她身量也不大，就这么跌跌撞撞把他弄回了家。回家拿农具的丈夫看到她带了一个全身是血的孩子回来，就赶紧去附近请了大夫。她们夫妻成婚多年，却没有一儿半女，看着眼前的孩子这个样子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动用了家里的全部家底，终于把这个孩子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可是这孩子连续发了几天的高烧，等他恢复过来却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以前的事，看着孩子可怜，他们决定将孩子收养了。

    后来，一个跟着饥民流浪过来的一个小男孩独自在一个没人的破房子躲着，他们就给他吃的穿的，这个小男孩比小天还要小。他说他叫小虎，逃难过来，家里人全死了，官兵又在驱赶，所以一个人躲在了那个之前死过人没人敢住的房子里。白天不出门，晚上出来找吃的。夫妻两觉得他可怜，把小天穿不了的衣服，还有家里能吃的都会给他，小虎也把他们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小天看到小虎也是欢喜，他喜欢叫小虎弟弟，他朦朦胧胧总觉得他有个弟弟，有个总是崇拜地眼神看着他的小不点。看到小虎，仿佛那两个身影重合了。

    “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老妪轻轻抚着小天的脸，“孩子，如果不是咱的咱不能要。如果别人动了你的，就要用力回击。为了自己爱的人，可以搏命一击。但，一定一定要记住，活着最重要。”她早已老泪纵横，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懂。就如同她和她相公，她懂爱上一个人，可以放弃所有。

    “好了，孩子，去吧！”老妪轻轻拍着小天的手，又将怀里一块漆黑如墨的玉放到小天的手心。“这是你身上一直戴着的，我生怕你弄丢了它，所以帮你收着。它肯定和你的身世有关，你不是记不起了嘛，如果你想找到过去，你这一路顺便也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好。”小天将玉挂到了脖子上，两只手紧紧抓着老妪的手。他记得也知道这玉，他有印象，这是一个身穿银袍紫苏带的男人挂在他脖子上的。这玉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只是上面的字不一样，他给那玉挂在了另一个小孩子身上，只是，不记得他们是谁了。

    “走吧。”老妪起身，拉着小天，将他送到了门外。门外，小虎也是眼睛红红转头不看小天。小天深深看了一眼老妪，一转头快步而去。老妪扶着门框泪如雨下，小虎才转过头目送着小天离开。

    连云寨内，仇忆南有些恼怒。

    “万书！是你不让我一把火烧了那片山谷，现在你要把火药运去又是做什么呢？”仇忆南扶着头，他听了万书的话没有放火烧山，是觉得龙若黎还是有可能是活着的，还可能是被人救了，那既然如此，还要把火药送去做什么！

    “因为我们要逼他们出现，”沈万书起身，“大哥！我去查过了，费了好大的劲，我找到了一个人。他说这个山谷里住着一伙隐居的人，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武功盖世医术高超的，就连出来打酱油的小孩子都是了不得的。只是他们很少出现，也不知道要怎么进去。”

    “你确定？”仇忆南听着听着不仅眉头紧锁，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你怎么确定这不是人家编造的呢？我们这么多人在那里进进出出，不用问也知道里面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