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往事1

    也就在余燕儿离家的第二年，张密照常出门去赌坊。平常五岁的女儿小凝霜自己给自己做饭，又去山上捡干树枝回家生火用。只是这一天，她出门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张密回来前后屋都没有看到小凝霜，只是稍稍皱眉，而后跺了跺脚骂骂咧咧。过了没几天，他将住的房屋也卖了。怀揣着换来的银两，他又进了赌坊。只是等到日落，他再出来，就已经两手空空，双眼空洞，头发散乱。从那一天起，他再无处而去，随地安窝。直到一次凭着当兵的狠劲和破庙中的乞丐打了个你死我活，他才总算找到了一处安身之所。

    落魄之后，他想过去找龙啸天，但被他身边的新管家龙凌修理了几次，也报不得官，他就将眼光对准了另一个兄弟赵世诚。

    当他一身破烂去到了赵世诚的家中，赵世诚的妻子并没有嫌弃，听闻是官人的旧识还特意命人好生伺候。只是她没有看到张密偷偷看她时猥琐的眼神，还有他进到院子里时那贪婪的嘴脸。那天，赵世诚回来，虽然惊讶于他违背了誓言，但也知其走投无路。也信了他能改邪归正，想好好过日子的说辞。给了他足够的银子，想让他东山再起。席间两人喝酒畅聊，也聊到了当年三人劫银的事，却不料此时李菁云刚好进来添酒。李菁云听后，吃惊之余大骂两人强盗！但也是哭着承诺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张密与赵世诚对视，张密眼中的凶狠之意起，赵世诚慌忙中将张密赶出了家门。

    酒意慢慢清醒的赵世诚，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带上妻儿准备先避一避。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自然懂得张密眼神的意思，他已起杀心，那就不要再碰见了。

    就在赵世诚和妻儿收拾行李的时候。张密拿着手里的银两，脑子里晃着赵世诚的家宅和娇妻，一个念头蹦了出来，他想到办法将赵世诚的一切分给自己。他连夜去了龙家，告知龙啸天赵世诚将他们劫银的事透露给了妻子。龙啸天不信，赵世诚便将怀里的银子拿出来，说是赵世诚给他的封口费。还说赵世诚妻子痛骂他们是强盗，还威胁要去官府告他们。

    龙啸天相信赵世诚肯定不会出卖自己，但是其他人若知道此事，就不一定能瞒得住了，即使那人是枕边人。当晚他决定与张密一起去一趟赵家。

    而当他们到达赵家时，发现赵世诚一家已经人去楼空。龙啸天心下一惊，大叫不妙。随即带着龙凌和张密往城外追去。因为带着孩子和妻子，很快赵世诚一家在一村庄旁就被龙啸天和张密给追上了。李菁云一看来人，紧张得浑身发抖，将两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后。赵世诚则将一把大刀横在妻儿面前，两侧徒弟们站成两排。

    “龙啸天，张密。”赵世诚拿着刀，盯着龙啸天身后的龙凌。“你们来是做什么？菁云已经以她母亲起誓她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你们来是做什么！”

    “世诚，我们约好这个秘密不能透露给第四个人。你为什么背叛我！”龙啸天眼神掠过赵世诚停留在李菁云身上。“你我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知道什么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那是张密与我酒后失言！我不是有意的！她与我育有两个孩子，她不会害我的！”赵世诚握着刀柄的手有些颤抖，他知道这两人的武功底细，他打得过。但龙啸天身后的人武功深不可测，还有一种压迫人的凌厉之气。他要护妻儿安全，并不容易。

    龙啸天转头看向张密，张密眼珠转了转低下了头。“现在的关键是他妻子知道了...”

    龙啸天狠狠剐了张密一眼，不愿多说。

    “世诚，我们有约在先。”龙啸天大步走近赵世诚，“我答应你不伤你孩子。但她必须死。”

    “不！”赵世诚脖上的青筋暴起，菁云于他是今生不弃的妻。“你要她死，先杀了我！”

    “好！”龙啸天大喝一声，“你背叛誓言，该不得好死！”说完一甩袖，往后退去。

    一直站在身后的龙凌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将剑对准了持刀的赵世诚。赵世诚用眼神示意弟子们保护好妻儿，便迎了上去。

    黑夜中，冷风凌冽，只听得刀剑相撞的声音。赵世诚武功不低但长年不精于锻炼并未精进，才没一会儿就已经渐渐败下阵来。龙凌沉稳冷静，剑剑朝赵世诚的致命处刺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李菁云看着赵世诚几次差点被刺中，哭喊着跪在了地上，“我死！我死！我愿意死！你们不要杀他！”两个孩子已有十多岁，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弟子们拉住护在身后。

    听见她的呼喊，龙凌下手缓了一缓，询问的看向龙啸天，龙啸天一脸决绝。龙凌知晓其意，下手突得更加狠烈。“嗯！”赵世诚的左肩结实地被刺了一剑，血窟窿直往外冒着血。“啊！”马上他的胸口也被砍了一剑，血花四溅。紧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剑雨朝他迎面而下。龙啸天别开了头。

    站立一旁的弟子们看状立马上前为其挡剑，奈何内力不够统统被龙凌震了出去。李菁云和孩子们就这么看着赵世诚满身窟窿喷着血地倒在了地上。弟子们从地上起来又朝龙凌围上去，龙凌被团团围住，剑上还在淌着血。

    两个孩子已经哭红了眼，嘶叫着也要冲上去，李菁云一手拉扯着一个不让上前，双眼直直看着躺在地上的赵世诚。赵世诚嘴角流着血，眼中含泪，也是眷恋地望着她，直到他断了最后一口气，李菁云对着赵世诚轻轻点了点头。两个孩子看着他咽了气，“爹爹！~爹爹！！”赵星阑哭着就要朝龙凌冲去，他要报仇！哥哥赵星宇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盯着站在一旁的龙啸天。

    龙啸天似乎感觉到那一道恨毒的视线，他挑眼望去，赵星宇应该已有十一二岁了，看他双拳紧握的样子，似乎是想跟他过两招。龙啸天转过了头，不想与一个孩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