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阿晶感应的信息,出发了。
下马车的时候,阿晶对黑衣驾车人说“这次委托人有两个。也许时间限制会给的长一点?”
驾车人低声回应“不错,这次你有36个时辰。见机行事,机灵点。”
阿晶走向那一片灰色天空的异时空。马车立刻消失在身后的黑暗中。
阿晶进入的,是乾隆年间的一个繁华的江南水镇,透着水一样的温柔韵味。阿晶还在想,怎么每次任务的时间,都距离自己生活的年代越来越远。
水镇上,正是清晨,来往匆匆的小贩,早起读书的男孩子们,还有各家门口淘米做饭的女人们。
这时,水镇弯曲的巷子里,迎面向阿晶走来两个人。两个人一样高、一样瘦,穿戴着一样的瓜皮小帽和白布长衫,手里都挎着一个上学堂的篮子,篮子里面装满了笔墨纸砚和书本。
等再近一些,阿晶明白,这就是那两个委托人。等看清两人长相,阿晶不由暗叹一声。
怪不得,原来是一对孪生兄弟。
兄弟俩脚步匆匆的走着,很快就越过阿晶,继续往前走。
阿晶赶紧跟上两人。
在水镇弯弯曲曲的巷子里,不知道走了几条街,走过了多少家门口,走了近二十分钟,两兄弟来到偏处镇子边上的一家私塾。
私塾盖的并不讲究,只是青砖薄瓦的三间房子,正中是教室,两边用作教书先生休息的卧房和厨房。
私塾门口更是简陋,只是长长的木头搭起的一个小门框,上面用茅草遮盖,聊以避雨,木头门框的门上写着“一兴书屋。”门口里面是一个小小院落,空荡荡的没什么花草,院落里有水缸、水井、晾衣绳什么的。
看着俩人进去教室,阿晶也就在室外站住脚,只是透过教室大大宽敞的窗户,往里面张望。
原来两兄弟姓梁,一个叫梁均起,一个叫梁均越。哥哥是均起,弟弟是君越,今年十五岁,一同考过了乡里的童试,正在备考两年后的府试,也就是考取举人这一步。
在古代,考上举人,才能继续参加京城的秋闱,也就是天下文人都向往,但也很难考的秋榜。如果春闱落榜,考不上,无法进入殿试,那也不错,至少可以给家里免除赋税,并能在府里领一份津贴,还不用干活,只拿钱不上班那种。见了官员,举子本人也可以不下跪。
如果考上了,那牛掰更不用说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教书先生姓周。一兴书屋里已经坐着大大小小八九个学生。
阿晶在上次任务里,已经见识过清代学堂的样子和规矩,这次再看见,也丝毫不惊讶。周先生受过学生们的早礼,就让学生们先诵读。
阿晶耳内,顿时传来嘈杂的读书声。教室里的大小男孩们,一律摇头晃脑,手上拿着书本,按照各自的课程进度,开始朗诵。诵读完,周先生开始讲授今天的功课。中午,每个学生取出篮子里自带的饭食,师娘会给大家送上热水。下午,一部分人习字,一部分人写文章。梁家两兄弟年纪最大,正在讨论文章立意是立新还是保守。
阿晶看看周围景色,想起自己小时候读书,还是在一家孤儿院的委托下,进入一家封闭式管理小学进行学习。
那个时候,自己虽然还不太懂事,可是心里却明白,自己跟别的小朋友是不一样的。因此那时候的阿晶就已经表现的分外孤独,几乎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也从不参加集体活动。
很多时候,阿晶安静的,连老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个学生。这种状况延续到阿晶大学毕业。
真是失败啊。自己从小就没有像被人一样的高远志向,所有的努力,不过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毫不起眼,以免别人问自己的情况。
阿晶不是豁达的人,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学会如何应对自己孤独悲惨的身世。
异时空的时间开始加速。阿晶经过几次任务,明显感觉自己已经很适应这个加速的过程,已经没有当初头晕的症状。
很快,夕阳倾斜,学子们挎着篮子,都从教室里出来了。该散学回家了。
阿晶正准备跟上两兄弟,却看见俩人站在茅草门房前,低声说了两句,分别走开了。
阿晶心里着急,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