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丹完全沉浸在对江振宇的思念之中,视万物为无有。她什么也未看,什么也未听。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个随烟散去的江振宇身上。她用力地捕住一丝江振宇的气息,还有那耳边曾经温柔如水地响过他的关切的低语。
想来想去,看来看去,只是让自己头痛欲裂。这抹僵立的红微微动了动,看她双手突然插进头发里面,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放。神情转入痛苦的节奏中。
金中良向她凑了凑,“总裁,你好。”
是梦是现实,是主还是客。姬小丹纠缠这个问题。
直到这时才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叫总裁,她是姬小丹,跟总裁八杆子打不着。姬小丹好生奇怪。
姬小丹缓缓扭头,眉梢微挑。对面之人,印象依稀。她根本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去想一个无关她的事。姬小丹轻声吐气,“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似乎眼前的时光薄到触之即碎的地步,姬小丹谨慎地轻声问。
“可不就是跟你在说话吗?我是金中良,”金中良很是诧异,她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金中良对他的名字加了重音。他心下想,坏了,果真是睡傻了。至少在葬礼上,我们见过面的,连遗嘱也是我宣读的。而且她在临走之时,还对着股东们说过一段清醒的话,让我暂时帮她管理集团。往事就真的会如烟吗?
金中良说出自己的名字,并未获得姬小丹回馈给他的恍然大悟。
姬小丹的脑海里暂时对金中良这个人无踪可觅。她黯然摇头。
金中良这个人似乎见过,仅是似乎。可是更具体的呢,没有想好。
抱着静候佳音想法的金中良心里一沉。她不能认出他,他又如何跟她谈瑞龙集团的严峻形式?他又如何向她委婉地辞行呢?她如果还在睡着,说完之后,他可以怅然而去。她醒过来了,他走得会坦然吗?江振宇遗嘱中的“拜托拜托”四字,每一个字都重达千斤。
“瑞龙集团,江振宇的产业。而且我们见过的,你能记得吗?”最好能找来范进的岳父,借着胡屠户一巴掌,或者才是让她清醒的良剂。
姬小丹眼前猛然一明,重重地点头,并且将身子转身金中良。
金中良一看有门,一阵喜悦,“我是江振宇的朋友,金中良。”
“江振宇,你说江振宇。”小丹眼里闪过一道雪亮的光线,直直地望着金中良。象是在向他要人。
金中良看到希望,用力地向小丹直点头。
“他在哪里,告诉我,江振宇在哪里?我找他好辛苦。”好不容易有人带来江振宇的信息。小丹激动万分,揪着金中良的袖管,直直地盯着金中良,并在他的脸上搜索答案。
金中良的心一落千丈,看样子姬小丹糊涂的不轻。虽然醒了,意识错乱。可是,该怎么回她?说江振宇死了,是否有点残忍得不近人情。说江振宇活吧,那这个谎言迟早会不攻自破。
金中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言。
对上她泪水盈满的眼睛,金中良嗫嚅着唇线坚毅的唇,表情为难。
当初她因为江振宇的死晕厥,两年过去,她还活在江振宇未死的假象中。
金中良吱吱唔唔半天,只说了一个字,“他-----”。不屑多说,一张憨实的脸早将他出卖得干净。
唉-----,姬小丹眼里布满了绝望的情绪,她放开金中良的手,痛心地咬着唇。在一张绝美的脸上看到眼泪足够让人动容,更何况她表现出切肤之痛。
金中良看得心碎成几瓣。又笨拙得不知如何给予安慰。
听姬小丹默念,“原来他还是去了,还是将我一个人丢下了。那个帅气的男子空留下一路脚踪后走远了,只把她一个人丢在尘世里想他。”
她象活在戏文中,真假莫变。
金中良狠狠心,“江振宇去世两年,姬小丹,我和你一样,心里都特别难过。可是,你醒醒吧,不要再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江振宇死了,死了两年了。不要指望别人会以慈悲的心肠,原你回一个弥天大谎。江振宇不想看到你这副颓废的样子。把江振宇托付你的事做好,才是你该想的事。”
姬小丹愣愣地站着,“两年?他死了两年了?”小丹痴痴地问,顿觉冰凉彻骨,打了一个激灵。
金中良不忍相看,他目光望向远处,口中喊道,“江振宇,你看到了吧,你爱的女人就这副一蹶不振的样子。你死了,她活得不象个人样。你快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