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中良一边着急上火,束手无策。一边胆颤心惊地眼见身子瘦弱的姬小丹与咳嗽因子对战。
没有一双绝对干净的手可堪配得上去接触姬小丹的身体。丑陋的指印与肮脏的口水,都将对她构成致命伤害。金中良的手形呈拳,攥紧,收回。
酒吧里恣意狂饮的茶花女形象出现在金中良的脑海。茶花女活在文字的艺术中。姬小丹,近在眼前,她有着与传说中的茶花女类似让人惊艳让堪怜的经历,见姬小丹能克制一时半会不咳嗽,不知是夸还是为了找话,告诉她,他其实在她的身边,“你让我想到酗酒的茶花女,一口一口地饮酒,恣意活个痛快。其实,她可知她的纵意伤害了几世纪的多少双眼睛?”
“茶花女吗?”小丹却不领他意,止了咳嗽,气若游丝,强撑游息缕魂,手按在胸前。
金中良仿佛听到她心肺中咔咔声,更多一份揪心与心痛。
姬小丹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象一张纸一样,薄薄地帖在椅背上。胸间的起伏,隐约可辨。
该女子的可怜样子,金中良想付予她想要的一切需要,有些放肆地低声说:“其实总裁,很多人愿意为你去疼。”这个很多人,大致是指他一个人吧。
姬小丹佯作没听见,就着“茶花女”的话题,她说““茶花女,她明知活不长久,和我何其的相似。我注定比不上她洒脱。她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生命,我能吗?我要想的是,我除哭之外,我还能为振宇哥做些什么?”
姬小丹苦涩地笑一声,“我更欣赏中国文学中的黛玉,为念他灌溉的重恩,坠入恶浊的尘世。那真是‘瞬息繁华已辗尘,浮欢邀尽葬春深,我今残宵归去也,离恨成伤散-芳-魂。’”
姬小丹出口成诗,此女子诗书才学卓荦,可见一斑。
金中良无语相对。从小接受西方文学教育的他,对于中国文学,特别是诗词之类,知之甚少。能够背几首大众流行的诗已属不易。如果强续,跟小丹附庸风雅地吟几行诗,只怕会当场出丑。这个又料博士面对自己的短处,也窘而无语。不过有时,沉默可能更是回避短处的明智之举。
金中良抽出一只烟衔在口中,火机啪啪地响了两声,一星小火苗让车厢里有了些许的温暖。
点上烟。金中良臆想,这点冉冉的红光应该是姬小丹此时最想看到的。所以,他让打火机的莹火亮长了一些时间。
可是借着这火光,金中良看到的是与姬小丹之间的距离,这个距离是姬小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这让金中良非常失落。那接下去,他是不是应该恶补中国文学了。天知道,作诗也是需要天赋的呢。至少有一条道路是通向姬小丹的。
“花痕染作伤心泪,安恋枝头一季羞……”姬小丹旁若无人,又自顾着呤了一首。
又来了,金中良听到姬小丹吟诗,他都如坐针毡。弄得他象一个傻瓜一样,开口的勇气都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