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粗哽,她咳嗽两下,“你的幸福?你的幸福应该是你回到鬼不生蛋的老家,每天啃黄土。你的幸福应该是在一个满头长着虱子提着粪筐的女人身上。”林蓉冷眼逼视岳高飞,“你为什么要来我们林家?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卑鄙龌龊的小人?”林蓉收缩目光,凶狠地瞪岳高飞。
岳高飞好不容易拢起的自尊被轻易触碎,“得了得了得了。”他连续说,不高兴地挥手。稳了一下神,捋一下往后梳理得整齐的头发,缓言说,“我听说米脂的婆姨国色天香,倒也没人说过新都市的女人动京城呀。别把自己看成是达官显贵家的千金,皇帝的女儿。妄自菲薄是美德,而妄自尊大则是德性。某认为都不可取。”
岳高飞的抵抗只会让林蓉妒火中烧,她立刻回敬,“纵使你口才一流,却心肝黑透。怕是脏了圣人之言,岂不让古人痛哭流涕?”林蓉的话刀刀见血,“‘升堂入室’一词出自论语,说的是孔子的弟子子路,为人刚勇,一日在孔家弹瑟,瑟声中带有杀气,犯了以仁义治天下的孔子的大忌。孔子不喜欢,又不便发作,不满道,‘子路弹瑟的本领已经登上厅堂,但尚未能进入内室。他为何要在我家弹瑟啊?忒无聊些!’我此时的心情大抵如孔子一般。”
岳高飞虽有满腹才学,却只落得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尴尬。“你的这些讽刺挖苦都可以令一个正常人撞一百次墙,死上九十九回了。只是这百分之一的存活概率让我给捡着了。能在你们杜家活下来,至少要有一颗强大的自信心。”
林蓉靠近岳高飞,她的一只手支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支在桌子上,她的脸近向岳高飞,雪白肉峰逼到岳高飞的眼前,“岳高飞,一个靠出卖自尊的男人与贱奴有什么区别?岳高飞,我冷啊……”
岳高飞脑海中问号满天飞,他能够感觉从林蓉鼻腔里呼出来的热风。苦于不知林蓉用意何在,不敢擅动。只是那峰峦起伏的胸口,洁白胜雪的肌肤,如此之近,好有压迫感。让他一次次闪躲的目光再次拉过来。
女人说“冷”是什么意思呐?应该是要男人的怀吧。
引诱是林蓉惯用的伎俩,引诱只为戏弄,只为剥去岳高飞全部的自尊,以至看到他灵魂的赤裸无依的可怜相。她对此乐此不疲。一旦岳高飞露出人性的需求,她就会兜头泼一瓢冷水,活活地将他硬/挺挺的肌体给打回原形,逼出内伤。
从来,这个游戏的主动权都是掌握在林蓉手中,而且她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岳高飞只是她游戏中的一个听话且卖力演出的傀儡。
岳高飞最终只能恶骂自己:活该,毒妇何来的情义?
岳高飞口边勉强地支撑坚/硬弧度,不动声色地咬合几下牙齿。耷下眼皮,借着眼睑间的细小缝隙,刚好可以捕捉到林蓉那一对惹得他方寸大乱的被挤在一起的看上去娇嫩无比的肉蒲团。恨不得自己不是什么未来的副教授,就是一个市井里的泼皮无赖。那么现在,他便可以露出本性,丧心病狂地探出手中,一把捉住。哪怕只是为了做戏,或是为了长期以来身受其害的报复,巴不住林蓉能与他行一次夫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