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你是知道的,县财政并不宽裕,要是拿出钱赔偿农民,一个师出无名,另一个,县财政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唉,难啊!”
难怪季天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他的本意是好的,引进信念集团建设汽车生产基地,不仅解决就业问题,还能极大促进全县经济发展。
可他没有想到,光顾着高兴了,那么大的一家企业,放着好地方不选,偏偏看中一个小小的乌玛县,本身就透着古怪。
结果倒好,被人家狠狠坑了一把,鸡飞蛋打,两头不讨好。
事情已经发生,埋怨不解决问题。
厉元朗深知季天侯面临的麻烦和困境,开导说:“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你们县政府征用土地,就等于断送了农民的生活来源,他们没有可支配收入,不找你们还能找谁,我们要理解农民的苦衷。”
“道理我都懂,可是县财政根本不可能掏钱垫付,我们也是受害者。元朗,我现在真是被逼到绝境,上面有市委市政府施压,下面又有农民告状,开了好几次会议,始终找不到解决方案,真是愁死了。”
季天侯垂头丧气,第一次担任县长,一把火没烧起来经济热度,却把自己烧个外焦里嫩。
本来以为,信念集团投资,带动乌玛县经济大发展,在功劳簿上会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结果闹个里外不是人,最为重要的是,没有解决之道。
这让季天侯产生很大挫败感,都有辞职的打算了。
厉元朗略作沉吟,问道:“镁矿厂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他在担任乌玛县委书记期间,曾经查处镁矿厂集体窝案,由上至下,将镁矿厂老总李恒发,办公室主任姚龙斌等人相继送进班房。
只是后来,镁矿厂在失去这几位主要领导后,怎样变故他就不得而知了。
季天侯告诉他,镁矿厂经历腐败窝案后,进行了内部大整顿,换上一批扎实过硬的领导班子。
普遍年龄较轻,实干肯干,公司效益较之前有很大提升。
而且,公司正在扩大规模,争取年内产值翻一番。
扩大规模,预示着将会招收大量工人。
一念及此,厉元朗无奈的叹息道:“天侯,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了,你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实属不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正好会允阳,我会去找蒋省想想办法。”
“元朗,我……”季天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顶。
的确,当他得知厉元朗就在广南的消息后,紧赶慢赶和厉元朗见上一面。
固然有兄弟感情,更主要的是,他急需厉元朗出面,在镁矿厂那里给占用土地农民谋一份差事。
就像厉元朗说的那样,信念集团拖欠农民土地赔偿金,农民已经聘请律师打官司。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和县政府没有关系。
农民们找县政府的麻烦,还是集中在今后的出路上面。
信念集团原来答应,汽车生产线一旦建成,优先录用占地农民,让他们在车厂有一席之地,从而彻底解决农民的后顾之忧。
现在车厂没了下文,他们的后路自然也没了。
至于季天侯说的被逼上绝路,却也不尽然,他早就在打镁矿厂的主意了。
只是镁矿厂隶属于省国资委,就连广南市都没权利插手。
思来想去,只有恳请厉元朗帮忙,向省国资委求助,请他们伸援手度过这一关。
毕竟厉元朗和省委王占宏书记,省府的蒋兆俊都有私交。
放眼季天侯的朋友圈,厉元朗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最有能力帮他的人。
只要镁矿厂破格招收十来个农民,让他们在镁矿厂工作。
体面不说,还有很好的福利待遇。
县政府给他们做了妥善安置,他们就不会四处告状,给县政府、给他季天侯添堵了。
醉翁之意,真不在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