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红会犹豫还是有原因的。
——当对方散发出的气息是"想杀了自己"的时候,自己还冲上去让人戳一刀是不是找死的行为呢?
在她思考着到底该不该这么做的时候,一个画面闪过脑海。
是"山姥切"那不常见的温和笑容。
……必须赶紧回去。
她不再犹豫,咬着牙就迎上对方的刀刃。
信浓对于她突然毫无防备地朝着自己的刀上撞来感到不解,但是却没有停下动作。
刀刃没入血肉之中的感觉传来。
刀柄抵到对方的身躯,他却勐然愣住。
飞红呆呆地望着眼前那抹雪色,一瞬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飞红。"
江雪的声音如此温和、如此让人安心。
髮丝垂落在她仰起的面上,有丝丝的冰凉。
看着对方那带着浅浅微笑、但却又有着些许忧伤的脸,她咬住嘴唇。
江雪将面前那僵硬的人影轻轻搂入怀中。
声音低迴。
"回来吧。"
回来吧。
不要再独自承受这些了。
回来吧。
我们都是妳的靠山。
回来吧。
——家裡还有人在等妳。
绯红感觉自己的思想大幅度地晃荡了起来。
想回去。真的很想回去。
要不……乾脆就这么答应吧?
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思念,此刻猝然爆发。
她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想要回抱住对方。
然而此刻,她却触到一片湿濡。
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想起现实的残酷。
这让她勐然回过神来,推了对方一把,就跳开两步。
江雪没有露出讶异或受伤的表情,只是看着她。
她将还在发抖的手藏到身后去,稳着声音道。"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你们——不久之后,我们将攻打这个本丸。"
在场的三人、以及才方赶到的一期闻言,面色骤变。
飞红不再多言,转身就往森林的方向飞速离去。
江雪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信浓倒抽了口气。
一期走上前拍了拍信浓,让他先不要询问,然后对着江雪道。"江雪殿,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回身望着信浓颤抖的刀刃,微微点头。"麻烦了。"
目送着那带着鲜红的雪色离开,一期才叹了口气,望向信浓。
信浓紧紧咬着唇,"我是不是伤到自己的同伴了?"
"那不是你的问题,信浓。"一期边安抚着他,"是我们没跟你说过她的事情。"
"他到底是谁?"信浓疑惑道。
看起来,大家都认识那个人,但是,他身上确实是溯行军的气味,这个他不会认错。
山姥切与一期闻言,面上皆是一阵複杂。
"她是我们的伙伴。"
飞红气喘吁吁地跑离本丸,直到再也看不到灯火之后,才停下脚步喘息。
心思变得过于紊乱。
她刚才……竟然真的想回去。
如果回去了,那么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她竟然想把山姥切丢着不放——
……等等,山姥切!
勐然想起这件事,她面色一白。
已经耗费太久的时间,她不敢想像山姥切现在的情况如何。
她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正要再次迈步,却突然赶到一阵晕眩。
指尖迅速地变得冰凉。
她面色变得更糟了。
她知道这代表什么——三日月给她的灵力已经耗尽。
思绪太过纷杂,情绪起伏也过大,加上方才又经过一阵打斗,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蹟了。
就在此时,前方树影幢幢之处一阵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