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水心提出的方案，其实意料之外地单纯，但却并不容易。

    因为飞红是不属于现在身体的灵魂，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飞红的灵魂回归原本的身子。

    “然而这个可能性已经归零。”水心道，“我们已经去现世调查过，属于她的身体已经不存在。”

    也就是说，就算可以回去，她的灵魂也失去归属了。

    那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方法，是将她的灵魂赋予新的身子。”

    赋予新的躯壳。

    灵魂的本质还是她，但必须舍弃“飞红左文字”这个躯壳。

    “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青檀问得有些迟疑。

    水心叹了口气，“确实会有。可能会让她失去在这个躯壳的记忆，甚至……”

    有可能丧失的并不只是记忆，还有可能是情感、或者其他更严重的事物。

    简而言之，可能造成一部分的心里缺陷。

    然而这一点水心并没有讲明，她将话语吞回肚子里去。

    认真思考的青檀并没有听到水心所言的最末还有“甚至”两个字，因此也没有提问。

    对于青檀来说，这是个困难的选择。

    并不是不同意水心提出的做法，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她转头看了眼沉睡着的飞红，她已经透明得几乎失去了颜色。

    如若不答应，那么飞红最终肯定会消失，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如果同意了，如同水心所言，她失去记忆的话……那么，飞红还会是“飞红”吗？

    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替她决定未来，这样真的好吗……？

    或许……她是说或许，或许飞红其实是宁可死亡也不愿意失去记忆呢？

    那么他们的、她的决定是否就会成为错误？

    水心没有催促青檀，但从她藏在身后焦虑纠缠的手指就能看出她的心情很不稳定。

    水心垂下眼帘，在几次的斟酌之后开口。

    “……虽然我这么说有牵动思考方向的嫌疑，不过我还是要告诉妳一声。”

    青檀抬起眼看着这名真实工作内容她至今还是不太明白的神秘女子。

    水心深吸了口气。

    “如果不让她尝试的话，那么她会消失。”

    “这我知道。”青檀皱着眉，“我们没有明讲，但所有人都心里有数。我在乎的是飞红她自己的想法，所以……”

    “不是这个意思。”水心打断她的话语，“我是说，因为她的魂魄并不是透过正常方式来到这里，而她现世的躯壳也已经损毁，所以没有归属的魂魄将会自行消散。”

    自行消散？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很简单明瞭易懂。

    “也就是魂魄会不复存在。”

    这世间再无“飞红”。

    她无法转世，因为魂魄已经灰飞烟灭。

    青檀倒抽了口气。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水心这次却没有答话，而是狼狈地闪开青檀的注视。

    刚接收到过于激烈资讯的青檀也再次遗漏水心异常的反应。

    一旁的狐之助虽然抬眼瞄了水心一下，但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