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
流渝在冒顿的怀里仿佛看见灯火通明的茅屋内阿房张着嘴对她笑。那个那么单纯的女子明日就将踏上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她记得阿房有一次无意间问她,为何从不问她之前的事,她笑着不答,只看着阿房的眼眸,那个女子当时的眼眸是那么的安心,她必是以为只是因为怕勾起伤心往事才从不开口相问。
那个单纯的女子从来就不知,流渝不问只是因为知道的太清楚:
那是唯一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甩秦王耳光的女人。
那是唯一一个甩了秦王耳光而没被诛杀的女人。
那是唯一一个有辱了大秦国体而没被权相暗杀的女人。
所以她笃定,这个女人与大秦的宗室有着莫大的渊源。所以在她和冒顿为了摆脱和亲命运和魏王的追兵时,打算经秦国转道回匈奴时,在雪地里看见了那个曾在母后暗卫的画像中见过无数次的女子时,她决定为她的国家做点什么,她终是不忍心看着生她育她的地方变成一片血海。
她只能赌一把,这一把赌的不是阿房能鱼目混珠,瞒天过海。而是赌阿房和秦王之间真的拥有不解的渊源。而是赌阿房能弥补她所犯下错。然而她心底最最期盼的是这个被她欺骗的女子,能从那个冷血的王身上得到一点爱,让她的余生不再孤单。
就在这时传来隐隐的铁蹄声传来,冒顿和流渝相视一眼,时也命也,该来的总归是来了。两人蹑手蹑脚走进房里,拿起早已经收拾好的行囊,吹熄了灯,却没有立刻就走。
流渝伸手,在棱儿肩膀上按了一按。暗夜里没有灯光,没有月光,连星光都没有,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只听见流渝幽幽说了一句:“你要待她如我。”
在感觉到棱儿点头之后,两人方才匆匆转身,匆匆跳窗而去。
两人方才离去铁马金戈之声就在茅屋前落定,有人大步闯进,夹着凛冽寒风,薄雪从那个闯入男子的肩头飘落,融化成浅灰色的水渍。
“公主呢!”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只如一台冰冷的机器。
棱儿不慌不忙指了指躺在床上沉睡的人儿,那男子向前两步,看了一眼躺在那的女子,又问了一句:“公主呢。”
“李将军,她就是公主!”棱儿的声音有些玩味,她牢牢记住了流渝教给她的话,她有信心让这个男人屈服,她有信心让这个男人承认眼前的睡美人就是公主。
“棱儿,你开什么玩笑,公主我会不认识吗?”那名男子有些微怒。
“李将军及冠之年便封为卫尉,位列九卿之一,长年驻守宫中,自是认得公主。只是不知道李将军这几年领兵在外吃了那么多败仗,对公主的模样还记得清吗?”棱儿的话越来越玩味。
“大胆,你一个丫头竟敢如此和本将军说话。”他现在恨不得扇她几个巴掌,男人最痛莫过于被人揭短。
“李将军,莫要生气!躺着床上那位现在确实还不是公主,若是李将军肯听我细细道来,也会说她是公主呢!”棱儿的眼波流转,露出一丝轻狂的微笑,只要李将军点头,她欠流渝的就算还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