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命已如此
鸾轿碾过了星光如海,碾过了群山如黛,迎来了破晓之际的第一声啼鸣,迎来了夏阿房缓缓睁开的双眸,也迎来了命运之神刻薄的浅笑。
阿房睁开双眸,扶手揉头,只见身着不再是粗布麻衣,而是那灿如云霞的霓裳锦缎,徐徐冷风吹过,裙角的锦带沙沙做响,簌簌飞舞,好似切切私语,又似生死相随,抵死缠绵。再入眼的是那在东方即白之时,依旧能散发着微微余光的夜明珠,这夜明珠镶嵌于红木屋顶之上,好似是照明之用,这好似是马车,又好似比马车金贵的许多。
猛然夏阿房发现沉睡一觉以后,竟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抬眼只间只有棱儿蜷缩软榻的一角歇息。用力将棱儿摇醒,愣愣问了句:“这是要去哪?流渝和冒顿呢?
棱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顺手撩起陇帘,示意阿房想外看去。
抬眼之间,浩浩荡荡地护军宛如长蛟蜿蜒盘旋着整个官道,旌甲分明,军容整肃,默然。侧眼望去,白雪皑皑的群山依稀可见,某座山头还隐约散发着她们曾静嬉闹,烤鱼的味道。
棱儿缓缓将陇帘撂下,如碧的长天被阻拦在她们视线之外。棱儿从夹衣中掏出流渝留下的一纸书信帛放在阿房手中,阿房接过,摊开,品读,回味。终是掏出火折子点燃,拂帘,扔出窗外,任由它随风而逝,化作点点尘埃。
棱儿一直等她哭,等着她问,等着她闹,等着她懂。
而棱儿等到的终是只有沉默——沉默等同于窒息……
阿房的手心的余热在这个冬季里,一点点消失,一点点殆尽。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的命终不在她自己手中。
放眼天地间的冰凌闪耀,哪一双才是陈非武的眸子?她曾经以为她的夫虽然离她而去了,却在冥冥之中保护着她,给她安排了一个姐妹相称的人,互相扶持,终不想只是从头到尾的一场阴谋,她终是受不到眷顾。
她曾经想过那个有着倾世容颜,迫人气势的女子系出名门,只是却不能想到流渝是真正的翱翔于天地间的凤——大魏国公主。
她曾想过那个有着挺拔身躯,不善言语的男子能纵情马背,只是却想不到冒顿是真正征途草原的苍狼——匈奴单于的嫡子。
流渝留给阿房的信里记录着她和冒顿之间未曾讲完的故事:秦国攻魏,魏王想向匈奴借兵,只可惜冒顿是个不受宠于单于,冒顿几次上书无果,魏王终是答应和亲。流渝的母亲不忍心女儿远嫁他国,成为战争的牺牲品,终是舍了大义偷偷协助纵容她和冒顿私奔。当是时,其母曾言:“吾儿,逃出和亲队伍必往西而去,经秦国转道再回匈奴。李将军天资不慧,断不会想到你会往秦国而去,你们可以争取时日,成事与否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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