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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倒是觉得应该更加隆重些,匈奴此番前来想必是有议和之意!”嬴政施施然道。
“皇上莫不是有议和之心?”在李斯心中,从未觉得嬴政会有议和之意。
“朕确有此意,征战多年天下百姓也需要休养,更何况匈奴土地广阔,虽不如我朝富足,但也确实兵强马壮,若与他一战必会动摇国之根本!”
李斯连连点头,如是多年,嬴政确是变得越发的沉稳。忽然李斯猛然想起一事,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那匈奴太后就是当年的魏国公主流渝吧?”
嬴政含笑,道:“她可是用月氏长女的身份嫁入匈奴的!”
“她也算得上这当今天下的奇女子!单于宾天,幼子不过十岁,匈奴内乱,她竟然能用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携幼子登基,平稳政局,坐镇中央。这番的能耐连男儿都不及!”李斯的心中有那么些赞许。
“却是能耐,若然不是她!朕的这一生,也许不是现在这般……”听着李斯的话,嬴政有些出神,若然当日不是流渝私奔,偷换阿房进宫,也许他拥有的只是最初美好的回忆,而不是现在这般日夜彼此折磨。
“皇上!皇上!”李斯连唤两声,嬴政方才回神。
嬴政觉得有些尴尬,浅浅一笑,道:“匈奴来使之事,朕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吧!”
“诺!”李斯应声退下。
嬴政叹了口气,踱步出去,不知不觉却走到冷宫门口,看着那扇被封死的大门,心中有个地方莫名的抽痛,他想忘却总是忘不掉。
伸手拂过那扇门,轻问道:“里面的人儿可好?”
还记得当年,有探子来报,那扇门是吕不韦亲自封上的,如是多年,九娘解脱了,赵姬解脱了,伊敏解脱了,吕不韦解脱了,甚至连阿房都解脱了,只有他不能解脱。
他还记得吕不韦自缢的前一夜,曾偷偷来访,两人秉烛夜谈,世人都道没人送吕相,却不知他的最后有他亲自相送……
那一夜灯光摇曳,明如白昼,两个均是一袭黑袍,眉眼之间是那么相似。
“吾儿,日后可安好!”这是吕不韦那一夜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不在了,我自然安好!”这是嬴政那一夜同吕不韦说的第一句话……
“吾儿的性情像极了你娘亲!”吕不韦笑着对嬴政说。
“你没资格提她!”嬴政眼角有些愠怒。
“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没看透吗?”吕不韦依旧笑着问。
“你想我看透什么?”
“自然是看透这朝堂之事,看透你身后的人儿!还是你看透了,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嬴政记得,吕不韦说道这一句时,他曾是抿嘴不语。他还记得吕不韦又说:“吾儿,天生帝王命相,命里注定有贵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