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哽咽,轻问:“你可知为何苦?”
“许是因为我的力气还不够!”嬴政双手再一次抚过那行小字。
阿房却是摇头,只道:“那是因为这句誓言,一早就架在江山之上!”
嬴政别过脸去,不忍在看。是啊!他的誓言在这九鼎之上,天下重器之上,一早便意味着他们之间先有的应是这江山。而江山本就是天下最沉重之物,最寂寥之物,哪又再能承担的起这感情。
“你有多恨我?”阿房轻笑着又问。
嬴政长叹一口气,道:“你所做所为我都懂,说有多恨那是假!我恨的其实是我自己,恨自己不能多等一刻,等到天下大定再拥你入怀。让你白白受了这么苦!我所不能的,只是无法面对你,我因恨登上这王位,我可以牺牲天下人,将这一切扫平。可是没想到天下仍在,牺牲的却是你。从那一刻起我便觉得我这一生都白活了!”
“没事,等我走了就不会这么累,这么难了!”一点泪珠,从阿房的眼角滴落嘴角,原来累是苦的。
嬴政惨笑,将阿房的手扣入掌心,轻声问:“等我想通了,寻你回来可好!”
“恩!”阿房用力点了点头,又说:“上半辈子我走的太快,下半辈子我再也不走了,就在原地等你追上来!”
“你答应我,就算这一世我没找到你,他朝我百年归老后,你要来皇陵寻我,那有我们最初的美好!”
相拥无语两行泪,化作天边那片云。
翌日退了朝,小梦便来报,道:“禀皇上,流渝夫人今日清晨,自行选了处西边的宫殿,半了出去,奴婢怎么劝都劝不住!”
“无碍!由得她去吧!你挑些她喜欢的东西送去,帮她好好收拾!”嬴政淡然的说。
小梦看着嬴政的神色,隐隐觉得有些东西变得与往日不同,却又不知是什么。只得按照吩咐,选了些物件送去给阿房。
阿房病重康复以来,小梦觉得只有这一日她的眼中没有悲哀,没有忧愁。
“小梦,这些都是皇上的日常喜好,你要一一记住了!还有皇上患有哮喘,平日里别总让皇上吃那么多辛辣之物!”阿房将嬴政的喜好一一列在纸上交给小梦。
小梦拿着那清淡,摸不清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笑着一一点头答应。
阿房站在窗下,遥望着信宫,在心中喃呢“幸好!幸好你没为我脱下这一身龙袍,而是给我最沉重,也是最伟大的爱!
这一日,阿房笑意盎然的问小梦:“你觉得两个千年的距离算什么?”
小梦狐疑,道:“必然是生死不相逢!”
阿房却是摇头,道:“两个千年是爱的开始!”
小梦更加是不明所以,听不懂阿房在乱语些什么,再问,阿房却是不肯在答。只同个孩子似得,看着小梦带来的物件,不停夸小梦眼光好,这个她也喜欢,那个她也爱。
阿房开心,因为两个千年真的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