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
“那厮不是得罪了吴先生吗?吴先生是金陵说书先生总把头,在金陵的地界上,所有的说书先生都要拿他的故事。整个大周,各州府的说书人先生们也都互相有联系,只要我挂死在宁国府,在许以重利,贾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逼死老丈人的事情,就能举天下皆知!到时候,即使他想强娶,也是不能了!”
“老爷,万万不可!”
尤老娘很感动,这是真把她们娘儿三个往骨头里疼啊。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咱们俩都老了,说句不中听的话,活一天算一天了,生死早就看开了!你只要答应我到了地下,不要和我那原配妻子争风吃醋,我也就聊以自己慰藉了。”
“老爷……”
尤老娘一下扑倒了尤员外怀里:“二姐,三姐有情郎了,柳家那公子,指不定能帮上忙!”
这个时候,尤员外彻底的获得了尤老娘的信任,将女儿告诉她的秘密说了出来。
“柳家公子,燕云侯公子柳湘莲?”
“对,对!快来与你们爹说说!”
尤二姐和尤三姐你一言我一语,将她二人如何倾心又如何私定终身如何交换信物娓娓道来。
尤员外听罢嘟嘟哝哝感叹: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不愧是安西侯爷的小子,对付女人还真有一手。
“哈哈哈哈!太好了!老婆子,咱们有救了,二姐三姐,他同你们可曾签下婚书?”
尤员外是精明商人,对于这些当官的门道虽然不了解,但是忌讳却门清。
废候之子,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妙了。
现在的柳湘莲就像是薛定谔的双刃剑一般,没有人敢碰。
万一皇帝来了劲,诛连没过瘾,还要再来一次,你去和他扯上关系就是自己找死。
但是也有可能,皇帝不去追究,反而奖励,官运亨通。
贾珍作为贾家的族长,是绝对不可能触碰这样的禁忌的,否则贾家那些人能把他生吞咯。
“不曾,当时匆忙,只是交换了定情信物。柳郎赠了我们一柄鸳鸯剑。”
“鸳鸯剑?”
尤员外摸着下巴琢磨着:“若说是对付寻常的权贵,这鸳鸯剑也够了。但是对付贾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到时候他们就有了推托之词,反而不能竟全功。这样,今日夜里,你们俩姐妹再去见一次柳湘莲,一定要他签了婚书,到时候宁国府就没有一点办法了!这事,不可给旁人知道,晚上戌时,你们从西门出去,外面我会安排妥当。”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喜色。
本来以为是千难万难的,阻挠重重的事情,没想到竟能够如此完美的解决。
而且还将梦寐以求的并蒂花开,提前了不知道多久。
俗话说好事多磨,尤家庄最近都笼罩在贾珍的淫威之下,所以并不知道金陵城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主角正是他们现在寄以厚望的柳湘莲。
夜里,打更人刚上街没多久,尤家庄西门就悄悄开了。
两个鬼头鬼脑的女孩悄悄钻了出来。
一个花子跑了过来,将一张纸扔给了姐妹二人,迅速消失在了街角。
“姐姐这是什么?”
尤三姐大字不识,拿着那纸看了片刻,递给了尤二姐。
“唔……这是金陵城更夫和巡卫巡逻走动的时间路线图!快走,马上就有一队巡卫过来了!”
尤二姐一边看图,一边拉着尤三姐的小手赶紧跑了起来。
幸亏今天没有穿裙子,否则这一路接近两个时辰的风尘奔波和汗水肯定会将材质轻薄的裙子变成透明的。
没多久,又绕过一个街角,一个顶小的门就出现在姐妹二人眼前,上书“吴府”二子,苍劲有力,笔锋如刀。
“三姐,是这儿吗?”
“姐姐,放心吧,就是这没错!我早打听好了。吴先生一直住在这,柳郎肯定也在。”
尤员外要她们俩悄咪咪进来,姐妹二人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敲门,尤其还是夜里。
尤三姐本身稍微会一点点功夫,身轻体健,吴府的墙也不高,助跑一蹬一跳就坐在了墙上:“二姐,快过来,我拉你上去!”
尤二姐是标准的乖乖女,从小到大别说翻墙,就是上树都没有干过。
还好此时夜色已黑,没有人能够看出她的脸色,不然非得羞到地缝里去不可。
“嗳!”
尤二姐为了爱情,也是拼了。
笨手笨脚,划破了手背才将将骑到了墙上,三姐一跃而下,尤二姐却死活不敢。
上去的时候还不觉得,下来的时候看着黑洞洞的墙下又高又恐怖。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哪里来的蟊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