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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天气晴朗,空气透亮,大海湛蓝。海天一线,海天一色。白色的游船,灰色的渔船和舰艇,头顶着天、脚踩着水,有的向远方航行,有的向岸边驶来,还有的在远处的水域里转悠。邵兴旺看久了,眼睛也花了,分不清这船到底是在海里行,还是在天上走。
邵兴旺和徐康华沿着海岸线散步。到了下午四五点钟。太阳刚好就悬在眼前的海面上,天空铺有云彩,云彩映照着海面,海面上金光闪闪。太阳一寸一寸地往下坠,天上的云彩一层一层地往厚增,颜色也一遍一遍地增深加重。白云变成了彩云,彩云变成了晚霞,亮红色,紫红色。天边的云彩变成了黑红色,像一片将要冷却的岩浆。
走着走着,他们渐渐远离了景区,进入到一处普通的海滩。海岸边的沙子里裹挟着污泥,旁边是成片的树林,树林边是农民的菜地,还有低矮破烂的房子。此时,海边起风了,吹得树叶子刷刷地响。海浪吹打着海岸,把烂拖鞋、塑料瓶子、泡沫板一片片地吹上岸,又一片片地拽回大海,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远处有渔船在航行,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近处的岸边有渔船停靠在小码头上,渔船里有人在生火做饭。船的甲板上有横拉着的绳子,绳子上晾晒有衣服。
邵兴旺和徐康华沿着海岸漫无目标地朝前走,田野、村庄、房舍、小径、树林、小码头都躲到他们身后。走累了,他们在岸边的一处海滩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一直坐到了天黑。明月高悬,涛声依旧,海面上星星点点,岸边渔村的小楼里,同样星星点点。
眼前的风景,让邵兴旺想起了唐代郭震写的一首诗《宿渔家》:
几代生涯傍海涯,
两三间屋盖芦花。
灯前笑说归来夜,
明月随船送到家。
邵兴旺随口背诵了出来。
受到邵兴旺吟诵唐诗的启发,徐康华也随口朗诵起法国大作家雨果写的一句诗来:
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
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
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
两个人相视一笑,便从沙滩走向岸边的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酒店。
培训的第五天,也就是最后一天的晚上,邵兴旺请徐康华在海边一处露天夜市吃海鲜,以感谢徐康华这几天的陪伴。吃了几盘海鲜,喝了一些啤酒。他俩都有点醉意。
忽然,老徐说:“老邵,今晚要不要开开荤?”邵兴旺当然知道,老徐色眯眯的眼睛中所透露出的荤,并不是再来盘牛肉或者二两老白干。
邵兴旺说:“不去不去,我不好那个。”
“你看你这人,教书真把你教成书呆子了。存在即合理。人家挣钱,我们消费,她们还合法纳税呢?离这不远,有一家名叫夜蝴蝶的KTV?,那里的妹子个个都很正点,我两个月前,刚带客户去过,客户非常满意。你平日忙工作,也没有时间出来。既然出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也应该见见世面。咱们先唱歌,然后再叫两个妹子耍一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