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流水,匆匆又是一周。
这天中午,邵兴旺像往常一样,站在食堂门口,看着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进食堂排队打饭。
昨天,食堂采购了一些牛肉,今天有一道硬菜——土豆烧牛腩,所以比平时晚开饭十分钟。
打菜的窗口还关着。孩子们分年级已经排好了队。
邵兴旺走进食堂,发现队伍最前面站着胡力争。
“小胡呀!怎么在学生前面打饭?”邵兴旺问。
胡力争转过身笑嘻嘻地说:“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胡力争的一句话,把后面的学生逗笑了。
“什么歪道理,你先出来,让学生先打饭。”邵兴旺说。
“排到最后,全是残羹剩菜。”
胡力争有些生气,拿着自己的搪瓷饭缸很不情愿地离开了队伍,将饭缸“咚”地一声,倒扣在了餐桌上。
胡力争说的也是事实。
邵兴旺在全校老师的后面打饭,有时遇到孩子们爱吃的菜,菜盆就只剩下些汤水。有时,邵兴旺干脆把馒头掰成小块,沾着碗里的汤水凑合吃一顿。
“河山,你过来。”邵兴旺向招呼孩子们排队的马河山招手。
马河山过来。
“不能多做一点吗?胡老师说的没错,排在最后的老师,打得确实是残羹剩汤。”
“领导,上边给咱们下拨的经费有限,您也一直在强调,给孩子们吃好些,所以……”马河山说。
“经费有限。既要吃饱,还要吃好?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邵兴旺感慨道。
“是呀!领导。要吃饱,只能降低质量,菜就得挑最便宜的去买,肉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吃。”
“你是这,最近一个月,在没有增加经费的情况下,增加主食量,减少副食量,让所有人至少要吃饱饭。”邵兴旺说。
听邵兴旺这么一说,旁边的胡力争斜着身子,将筷子用舌头舔了舔,说:“现在每天三顿饭,几乎天天稀饭、面条,面条、稀饭。能不能换个花样儿?包顿饺子,炸个鸡腿,卤个猪蹄,很难吗?没有这些,整点虾啦,鱼啦的,每个月最后一天,能不能来点烧烤,烤点羊肉串,哇哦,想起来就流口水。”
“今天不是吃牛肉吗?”邵兴旺反问道。
“领导,三周了。我到咱们学校来了三周了,第一次吃牛肉。”胡力争说。
邵兴旺瞪了胡力争一眼,没在说话。
孩子们和其他老师都打完了饭。
“走,咱们去打饭。”邵兴旺对胡力争和马河山说。
三个人走到菜盆跟前,发现“土豆烧牛腩”盆里,只剩下少许土豆。
“回锅肉”盆里,只剩下少许包菜。
另一个“麻婆豆腐”盆里,只剩下一点儿“卤汁”。
“怎么样?领导,我说的没错吧!”胡力争说,“您看看,大伙儿都看看,我可没胡说。三个菜,现在只剩下两个半菜。哎!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二十年学都白上了。”
胡力争阴阳怪气的话,把旁边的学生逗笑了。
“胡力争,当着孩子的面,少说两句。”马河山说。
“你当食堂主管,菜没上桌前,都吃饱了。只可怜像我这样,为了给学生上课,来晚的老师。”胡力争说。
“你胡说!我和厨师都是最后吃饭。”马河山说。
“最后吃饭?三个菜盆就剩这点菜了,你们八九个人,天天喝西北风吗?看看,这盆里还有菜吗?好东西藏起来了吧?”
“河山,还有菜没?”邵兴旺问。
“有,师傅们给自己留有菜。”马河山说。
“看看!”胡力争说。
“端出来,给胡力争和后面没有打上菜的三位老师再打点菜。师傅们不够的话,你们再做点儿。”邵兴旺说。
“河山,中午孩子们‘午读’时间,没课的老师和餐厅全体师傅,到会议室开个会,你负责通知一下。”邵兴旺说。
“好的。”马河山说。
12:30,学生们吃完饭,在班主任老师的组织下陆续回宿舍午休。
13:40,起床洗脸上厕所。
13:50—14:20的半个小时,是学生们的“午读”时间。
“晨诵、午读、暮省”,这是朱永新博士新教育实验倡导的一种回归朴素的儿童生活方式。邵兴旺觉得好,直接拿来用。
晨诵就是与黎明共舞,让朗诵诗歌开启一天的学习;午读就是让学生们阅读属于他们自己年龄段的童书;暮省就是学生每天在完成学业以后,用随笔和日记等记录每天的生活,并与老师相互编织。
学校会议室,老师们和厨师们围坐在一起,开会。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个短会,商量一下学校食堂目前所面临的问题。”邵兴旺说。
“这有啥可商量的,没钱,就直接向上级部门打报告,要呗!”胡力争说。
“这个办法我已经试了几次了,县上财政紧张,只给这么多。”邵兴旺说。
“可以让家长交点伙食费。学生们上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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