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父皇撞见的那晚我说的话一样,你别放心里去。就当我从没说过。不过,别再劝我接纳其他女子,你已欠了我爱情,再剥夺我的自由的话,你当真是还我几世也还不清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是每个男子都一样,至少我有自己的思虑和爱情。我心太小,容进了一人,就再也容不了别人。勉强扔给我一个累赘,我也只会误她这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我现在想守护的,只是我心中埋葬爱情的那一块净土。所以,请让我继续守护下去。”
这是四皇子第一次将我和他的关系表面化,第一次捅开了那层迷糊的纸。
然而他带给我的,是完全不同于二皇子那样的压力。即使婉拒他的情意,也没让我感到一丝的内疚和难言。他理解我的话,他包容的声音,让我尽可能地保持着平和的心境,尽可能地消除着我心底的自责和愧疚。
与南宋开战的头一晚,四皇子到了帅帐找叔叔。当时我已睡下,叔叔与四皇子在外室对明日的战事做最后的探讨。
叔叔最后对四皇子嘱咐的话很诡异。
我听到叔叔说:“战事既开,不论大小的战役,每一战,我军都不容许败下阵来。不用每一次战役都旗开得胜,却也不能兵败。不过明日的第一战,我军必须要有绝胜的优势。以后的战事,胜要胜的有分寸,分寸如何,你需得拿捏好。我固然有私心,不过,在战场上举足轻重、运筹帷幄,这也是考验你能力的时候。”
“我明白。”四皇子领命而去。
见叔叔过来了我身边,我忧心的道:“四皇子虽然从军两年,不过第一次做元帅领军出征,总归缺乏经验,你真不去助他一臂之力?”
叔叔道:“不但我不亲临战场,我的家臣,我的旧部,甚至是尉迟将军他们,都不得参与作战。我训练有素的军队,明日也不会交于他统率。随他一起出征的,是他在这几年里自己的军队。”
我正要反对,叔叔已道:“他总是要经过这一步的。要接替我的位置,他必须做到掌控大局,即使处于危险境地,也要力挽狂澜。我的三军自然会完全交到他的手里,却是要在一次次的战役之后,分批的交给他……在他有相应的能力约束我一手训导出来的三军后。”
我还是不放心,“第一战有着决定性的意义,若是四皇子负你所望,必然会影响三军士气……”
“相信释誉。”叔叔抿唇笑道:“你是关心则乱。”
我蹙眉问道:“明日的第一战,宇文坼自然分外的谨慎,他派出来的元帅,定是朝中用兵多年的老将。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叔叔笑了笑,“释誉也不是昔日娇贵的皇子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他是一个亲王,是享有一方封地的藩王。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懂得。”
我在干着急什么?东边日出西边雨,两军交战,总有一方要兵败。败的一方若是南宋,我替得胜的叔叔高兴;败的若是叔叔的一方,追根究底,我也该替南宋高兴。无论输赢,与我都没有损失的。
想到此,我看着叔叔,谢道:“刚刚你嘱咐四皇子的话我都听到了,拿捏胜败的分寸,我知道你是刻意地在对南宋手下留情。”
他眼神复杂地看我,末了,笑道:“也不全是。”
我不明所以。
他揽我在怀,邪佞地道:“我把战事当作了一次赌局,放手释誉在战场上玩游戏。不关乎战事的胜败,我要的,只是游戏结束后,释誉的能力,足以坐到摄政亲王的位置,去统率三军。”
我还是没听明白,叔叔笑道:“你心里很清楚,宇文坼没有统率南宋三军的令牌在手,南宋的军队完全是一团散沙。如今他虽有那军令在手,南宋的三军,也不过外强中干,成不了气候。况且我的三军气势如弘,夺这整个天下也不足道也,何况区区一个南宋。”
“这边地,我的军中亲信全都在此,家臣们无不是个中精英,任何一个将军,都可以领军一展雄风。与南宋作战,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到此。我到来边地唯一的目的,就是将释誉培养成一个用兵如神的亲王。而与南宋的实战,便是我培养他用兵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