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礼:
“红衣,为兄唐突了,请你原谅为兄一次。”
“你帮我良多,而我这次对不住你。”
盛红衣也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个人立场不同,危急关头,最是能看出亲疏远近的。
于定此举情有可原。
此乃人性。
只不过,观之行事,盛红衣心中便已划定了界限。
于定到底只是朋友,不是师兄呢。
也只能当个朋友,并算不得信任的伙伴。
见盛红衣这般,看似有礼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疏离,于定惋惜一叹,知道他们的交情也就止步于此了,知己是做不成了。
怨不得盛红衣,都是他自己惹下的。
盛红衣看看金朵儿,师兄给了她台阶,她自然得下,怎会拂了师兄的好意,这么扫兴的事儿,她可不干!
“那成吧,师兄说两百年便两百年吧,这般蠢笨,五百年我怕把师兄气死呢!”
说是这么说,她却对季睦俏皮的眨眨眼,师兄这份关照,她记在心里了。
季师兄这人啊,面冷心软,以前盛红衣从来不知道,有一个兄长有这般多的好处。
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帮她打架,还可以在任何她可能觉得不适的场合,帮她圆场面,帮她背黑锅。
虽然,她有亲姐姐,不过家姐柔弱,盛红衣从未依靠过,而今,多了兄长,盛红衣却越发觉得,原来无论做什么,她都不用担心了,总有一人无条件的理解她,帮她兜底。
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展望一下自己未来的咸鱼生活了,本来觉得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但季师兄这般靠谱,她恍然有种峰回路转的惊喜!
哪儿有什么遭遇瓶颈的事儿?
不久前,师兄还同她说,只是时间不适合,等衡芜鬼城事了,他便要静下心来闭关突破呢。
盛红衣虽然知道金朵儿为了保住凌霜小命有夸大她本事之嫌。
而且,凌霜属实有些蠢笨。
不过,当真成了师兄的灵兽倒也的利大于弊的。
而且这利还是双向的。
一方面,盛红衣能看出,凌霜的剑阵确实使的不错,尤其刚刚对付她的那一个杀招,剑无声而出,无声而没,若不是盛红衣自己也不是个善茬,而且金朵儿也抓住了凌霜。
若是再让凌霜继续下去,或者那剑再快那么一丢丢,她许是就没法这般站在这里了。
这般的绝技,她家季师兄也很需要的。
他那星陨剑法,本就以虚无缥缈,无形无状而闻名!
越是向后,据说能做到剑出无形,却能碎裂星辰!
以她浅薄的见解,这“无形”之意,同凌霜这剑招有些异曲同工的味道。
一人一妖,许是能互相成就呢。
另一方面么,盛红衣也不是完全不为弱溺谷着想,凌霜是弱溺谷的,身份不俗,她成为了季师兄的灵兽,那便是替弱溺谷寻了季师兄这么个大靠山。
以季师兄的人品,往后弱溺谷的事情他一定更加的上心,可比一个承诺来的更加完美。
毕竟,承诺的期限能有两百年那么长么?
她对凌霜没好感,但弱溺谷万千生灵何辜,还有金朵儿!
至于弊端,不过是让她盛红衣忍受凌霜两百年么?
她如何忍不得?
况且,还不知道谁忍谁呢。
她就喜欢看对方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若是能加点忌惮,那就更妙了!
季睦也微微笑了笑,便同金朵儿点点头:
“便按照盛师妹说的吧。”
于是,凌霜在无知无觉之中,便和季睦缔结了契约!
本来以凌霜的修为,若非自愿,自然不会让身为筑基修士的季师兄捡漏的,不过,谁让她受伤虚弱呢,只能任人摆布。
要盛红衣说,凌霜合该谢天谢地吧!
这幸亏是遇到她师兄这般心善的,若是在外面,一只高阶花妖,可不知是多少生灵的上等食材呢。
吞噬的话,能长多少修为呢?
事情算是解决了,金朵儿看了看盛红衣:
“大王,您看您几位要住在哪里?”
经此一事,金朵儿清醒了不少。
大王宽宥,她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失了敬畏。
才导致凌霜犯下大错。
盛红衣看了一眼金朵儿,对于她这般恭谨的态度并不意外。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金朵儿态度有所变化再正常不过。
而且,在盛红衣看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金朵儿玩闹的时间结束了,回到弱溺谷,便是重新回归正轨的生活。
回到了正轨,便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她既然尊她为大王,她自诩在帮忙这事儿上也算尽心尽力,一路护佑于她。
两人虽然算得上共同患难了,但危急时刻,她这个做大王的也总是挡在前面。
她做了大王该做的事情。
那金朵儿自然也该有一个做小弟的样子。
没大没小的玩闹可以,但严肃的场合该如何,金朵儿应当知道。
盛红衣原本想说只要僻静便是了,突然看到于定,想起了些事儿:
“于兄,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还有印象不?”
于定愣了愣,并没什么隐瞒:
“我那机缘是在炙骨河中,其中有很多水鬼,我得了机缘后,体力已是丧尽,便慌不择路的在其中乱窜,后来就飘到了这里,被凌霜所救。”
“那炙骨河也很不对劲,地图之上,那河地形隐秘,荒无人烟,可我去了后,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于定眯着眼回忆:
“好像,多了一个鬼城!”
鬼城?
衡芜鬼城么?
还愁找不到鬼城的入口,只有一个大致方位呢,这就找到了?
这也太巧了吧?
于定轻扫了一眼盛红衣和季睦,虽不知两人来此有何事,但他说起鬼城,两人的目光齐齐波动了一下。
于是,他知机道:
“我本就是一人,红衣和季兄既然在此,不如我们住在一处也有个伴儿,恰好有些细节,我们也能坐下来详谈一番。”
按照过往他同盛红衣的熟稔,想住一处地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现在不同,于定心中有愧,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说话少了之前的自在,多了拘束。
盛红衣见季睦也没什么所谓,便同金朵儿说:
“那就麻烦朵儿将我们安排在一处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