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17

    (1)天空微亮，不倦的东京夜色终于褪去七彩霓虹的美丽衣裳，在曙光微曦中沉沉睡去，远处的高楼渐渐现岀轮廓。

    宇文风铃睁眼便见到上野稚揉着眉心站在窗前。晨风轻拂，卷起一帘萧瑟。上野稚微微动了一下，依然保持倚窗的姿势。

    他竟真的一整夜没睡。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掠过一样，默默漾开。

    静默了许久，她终于掀开被子赤足下地，缓缓走到他的身后。

    “为什么不去睡？”一室安静，她凝视着他俊挺的背影，轻声问。

    上野稚旋过身，眉心紧皱的盯着她赤裸着的双足：“为什么不穿鞋子？”又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衣衫，随手拿起置于椅背上的外套把她包裹起来。

    “是我先问你的。”她固执的看着他略带疲倦的俊眸。

    “先穿上鞋子，会着凉的。上野稚径直走到床边等起地上的鞋子，然后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腰身细心为她穿上。

    宇文风铃静静地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忽然觉得鼻翼一酸，眼眶遇水成漫，朦胧了眼前的视线。

    “怎么了？”上野稚直起身来，抚了抚她的脸，声音有些沙哑。

    不可揭制的情感翻涌而至，泪如断线的珍珠，沿着她清丽的脸庞晶莹滑下。

    宇文风铃始终控制不住她真实的情(2)感，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拥抱着他强而有力的腰身，泪如泉涌。

    一夜安眠，没有预期的恐惧，甚至，没有跟随而至的噩梦。因为他告诉她：他在。他在，她的心就像找到慰籍一样，再无所惧。

    他在。多么平淡简单的承诺，却是那么温暖，那么动人心弦。

    这一夜，太多的感触，太多的纠葛。可是在这一刻，她只想这样静静拥抱着他，什么都不要想。不想过去不想未来。

    如果是错的，请允许她错这一刻吧。

    “你怎么了？”上野稚温柔的揉揉她的发，低笑。他喜欢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他喜欢自己像山一样被她依靠。那是他一直以来，都想给予她的东西。

    “上野稚，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她埋在他壮阔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泪流满脸。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曾经年少轻狂现在修炼得不愠不火的优雅男人，是她唯一愿意交心的人。她贪恋这种好，却怕自己握不紧。

    “因为……”上野稚微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爱、你！”

    她推开他，摇头后退，边退边悲哀的微笑：“爱？真的吗？”

    如果爱，不会七年不管不顾；如果爱，七年前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她知道，如果他不想让她(3)离开，即使是上了飞机，他也有办法让她下来；如果爱，不会明明知道她经历人生最大的磨难，却不闻不问。

    七年了，在她身边有了另外一个男子真心守候的时候，他却与她纠缠，他跑来跟她说爱，这算怎么样？

    妈妈说过：这世间根本没有真爱，无论多么相爱，都敌不过时间。是的，敌不过时间。木野望，那么深爱小雨，为小雨的死曾经快要把自己折磨而死，她的父亲，曾经那么深爱她的妈妈，为追求到妈妈费尽心思，可最后都怎么样了？

    上野稚凝着她，眉紧皱，隔了许久，才说：“我这么不被你任信吗？风铃。”

    宇文风铃咬着唇默默流泪，缄口不语。

    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