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若两位姑爷送裘氅没!”忆上次游园时两人穿着都很单薄,过后我又忘记向爹爹提起此事。如今雪寒冷冽,也不知两人到底有没有裘氅。
“涔小妃派水昕、水涣哥哥送去了,这会子应该也在外候着。”
我停下脚步,紧拢了一下祺韵手,眸内带着歉意笑道,“祺韵,我去看看雾落,初尘,你与菡萼先去前厅等我。”
宇樱祺韵修长的手将她狐氅拢理,潋潋微笑,“嗯,去吧,我等你。”
一路走来,举目都是银妆素裹,晶莹剔透皑皑白雪妆饰着万物,王府内回廊两侧的高林树木全被洁雪覆盖,落出的灰黑色枝尖也是垂挂着晶透的冰凌,院中有几株红梅裹着晶雪的傲然绽放,摇曳着不染尘埃的暗香。屋顶的飞檐偶尔有未被白雪覆住而露出黄色的琉璃瓦片。
“水昕、水涣,还没有好吗!”来到雾落、初尘两人房前,便见水昕与水涣站在回廊边看从檐沿瓦砾中垂下来的冰凌子。
“啊!小姐您怎来了!两位姑爷快好了。侍童们刚进屋里伺候更衣。”水涣急急行礼解释,圆呼呼的脸蛋儿些寒风吹红。
“回小姐,昨个晚里两位姑爷聊天睡晚了些,两位姑爷应是昨夜里染了些风寒今起床便起晚会时辰。”水昕行了礼,敛下眉不缓不徐解释。
“送药没!房里从今起多添两炉暖火。”听到两人昨夜染上风寒,思及新婚夜里我还让两人独守空房,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裘氅给我,我进屋里看看。”接过两人手里的狐氅,手摁在金鎏兽纹门环上,回头加问了话,“姑爷们昨是睡一起!”水昕侧身站在门前,“嗯,若姑爷昨未回房里便同雾姑爷睡了晚。”我颔首点头,听到里面有小声的说话声,便推门进去。
“初尘,妻主是不是已经去前厅了!”雾落绾起长发别上一根麒麟纹簪子,颦起秀眉不安问起在旁边整衣的若初尘。
“嗯,五更早过,估计给王爷、王夫们斟完茶了。”若初尘倒也不在意地轻飘飘丢出这么句话。
“今总归是你我之错,斟茶时辰都被错过,诶……也不知道望后在府里头该怎么做才好,想必王爷,王妃们心也会生不满。”雾落失落的低声回道,头一天便出这么大篓子,本来昨晚妻主未在新房里留宿,下人眼睛雪亮亮,现在又把重要礼节给错过,若以后连侍从们都给眼色不待见他们,府里日子怎还能好生过下去!
“谁心生不满啊!”我笑眯眯地掀起紫银纹帷幔进了里屋,看见雾落坐在靠近床榻边的妆台楠木妆凳子梳理长发,两道秀美轻颦微蹙,微露出一丝慌悸不安。
“小姐请安……”屋里的四个侍童是雾落与初尘从家里带来,见我见屋神色虽是有点紧张,倒规规矩矩不慌不乱的问安,嗯,到底是大门大户里教养出来的人,比平常人家里机灵多。
“啊!妾身雾落给妻主请安!”雾落惊慌着起身,及地的烟青袍摆不小心将圆形楠木妆凳给带翻落地,雾落顾不及扶起妆凳,急急盈礼。
我扶起曲膝请礼的雾落,“别,身子本是不好还行什么礼!以后在我面前也不需行这虚礼。我每每看着你们一会子行礼一会子曲膝地我还担心你们闪到腰扭到脚。”雾落脸上微微红了红,小声的嘤了声,便退到清眸不自在地瞟向若初尘。
若初尘从她一进屋里便怔忡着站在旁边任侍童给他整理衣裳,别看他脸色平静与雾落轻描淡写地说话,可心里那个打鼓只自个知。本还是在思忖呆会进前厅里该怎么说,突然被一道意外的声音给插进来,愣是把他给吓一大跳,现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慌得显些喘不过气来。
我看着初尘微有些泛苍白的脸,心里有些不好受,总归是我亏待了他们,放柔声音问起,“初尘,身子好了些吗!”
若初尘的侍童见自家公子似没有听到妻主说话愣着,悄悄伸出手扯扯自家公子的衣袖,心里一个劲生急,公子今是怎么!平时那股子从容贵气这会子都跑那了!
我见他怔着不动,苍白面靥蓦地红起,“不会是发烧了吧。”手背探上他额头,再探探自己的额头,“那个,你去屋外叫水昕请大夫来。”向若初尘的侍童吩咐,想了想又对雾落道,“呆会喝碗汤药到床上睡睡,晚些时辰去请安。”
若初尘只感到身边一股股热气涌过来,鼻端处还隐隐有清香传来,怔忡的神思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抓住欲要退下的贴身侍童苁荷,深吸一口气,平波无澜轻声道,“妾身无妨,妻主莫为妾身惊了他们。”
我细凝了他会,眉眼明是存有疲乏,却故作安好,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他有所顾忌,便也不勉强,“回头还是得请大夫看看,别本是风寒给耽搁引出其它毛病出来。”将手中狐皮氅敞开给他系上,“一会子请完安就回屋里躺躺,我院里没有什么规矩,有什么事你们要侍童们与我贴身侍女秋蝶说声便可。”
若初尘看她给自己系好大氅,又将另一件给雾落系上,心里没由一颤,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心里蹦出来般。见她细心的吩咐,只是稍稍颔首算是知道。
四位侍童们见自家主母毫不顾及当着他们的面给动作亲昵公子们系上大氅,薄面忽地红起来,急忙垂首不敢再看这位比男子还要美上十分的主母。同时也暗自为自家公子高兴,嫁了个好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