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环山,青障绿屏,清风为伴树为友,峭峰壁涯有淙淙山泉清凉而落,幽幽泉潭一涧溪流几点落花随流而下,流溪尽头里有几间茅竹竹篱沉浸在满涯的雾霭里。
缭缭白雾里一位身着青墨长衫身格修长秀挺的男子站在玲龙石拱桥上,朗俊的眉目里带着几分淡泊冷酷一双星眸清如泓光,视线落在伫立在长满青苔的石岩上的女子身上,声线平淡似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上药。”
“嗯!这么快到就午时!”我有点惘然回头,目光没有焦距的看向发声源地,轻轻从石头上跳落,手摸索的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一双温厚的双牵住了我双手,暖暖的热流在我手心里流动。
“上面,危险。”
“哦,知道了,我不过是想知道当初你救我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顺从的让他牵着我走了段路,无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我后头,有些沮丧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光明。”
“别想,顺其自然。”
“我很害怕,看不到外界的东西我感到自己是生活在一片恐怖中,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牵住我的手紧握了一下,似是安慰我别太心急。
我垂下睫毛,静静的跟着淡向木屋方向走去。如果真的一辈子都看不到,我应该怎么办!与淡老死在涯内!不可能,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完成,如果当时掉下来死了的活,真是一了百了,可我偏偏没死,肩头上的重担就不能毫无责任的卸下,如今双目失明,我应该怎样走下去!应该怎样面对!我不否认自己有产生过在这里了却余生,可是不能啊,外头的爱人怎么放下!凡世的羁绊怎么割断!
我是淡在落雁石边救的,很奇怪,我没有一直掉到涯底的暗流中,反而被几棵连理树救了条命给摔在落雁石边。整整一个月花了他无数奇珍异草才把我从阎王老子手里头抢回来,不过可惜人是救活了,可我双目却失明,我摸了摸后头勺一块肿硬,应该是头颅里有淤血压住了视觉神经才造成失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上去,在涯底三个月,府里头的人估计认为我已经死了吧,诶,他们在家里肯定是天天泪流满面。
淡小心的将脚边东西挪开,从药炉里拿出要换的草药放在矮几上,“坐,小心脚边。”
抚着竹椅小心坐下,笑道,“淡,你每句话从来不超过十个字,真是够淡的。”从我清醒两月来,除了与上换药有关的话题,再无第二个话题可谈,我本身也不是很爱多说话的人,两人差不多天天是瞎眼瞪明眼,一瞪就是一天过去。
“言多必失,圣人之教。”
“呃……”我哑口无言,难道我还能反驳圣人之教吗!言多必失千古明言,脍灸人口!“可是,也不必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吧。”好心纠正淡的不正确观点,我不怕自己言多必失,我怕自己迟早有天会抓狂。回归自然也得有个过程吧,一下子给我一个闷葫芦左右有点不习惯。
“精简,可懂,便行!”
淡轻扫了她抿笑的嘴角,将头上的纱布一圈一圈松下,重新上了药草敷在两眼与后脑肿声处,“两月后再看。”这女人算她命大,听祖师爷说过从几百年来从西峰涯掉下的人没有一个活路,不是掉到暗流里便是摔得五脏六腑都分离,唯独她就后脑受了重创。
“脚上的箭伤应该快好了点吧,今天走路没有以前那么痛。”摸到小脚上绑着纱布的伤口,心情略好,醒过后时生怕自己这条脚也给废了。还好没有伤心筋骨,被淡高明的医术一治,几个月便开始复愈。
淡俯下腰,修长的手指轻按在浸药的纱布上,长长的睫毛投了一抹淡淡阴影,嘴角抿了会,抬眸道,“七日后。”
“七日后就可以恢复了!真的!”心情一高兴,便忘记敢男女授受不亲之礼,一把将淡拥住,眼角边笑意盎然,“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淡,真的谢谢你。”淡,我醒来时第一个接触的人,也是唯一接触的人,淡性格很冷酷,却不失温柔。在点点滴滴里他冷冷的温柔与体贴令人情不自尽要靠近他,于我,也一样,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是淡陪着我,照顾我,我时常在心里描绘淡的样子,也希望恢复光明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淡。
“嗯,是的,七日便可。”淡白晳的脸浮起红晕,不在自挪动一下身子挣开怀抱站了起来,三岁时被师傅收留淡便一直留在涯内,三前年直到师傅过世,他也未曾走出涯谷半步,从未与外界接触的淡,很不习惯她偶尔来的热情。
“眼睛呢!眼睛会好吗!”手在身边紧握成拳而后慢慢轻松,连呼吸都有些紧张,未觉察淡的失常手握住淡似蕴藏着某种安心沉稳的手,颤粟轻道,“眼睛会好吗!”
“会好,放心!”淡轻后一笑,冷酷的眉目如沐春风,墨眸里眸光轻动,耀如寒星,起着薄茧的手腹轻轻抹掉她担忧的不安,“交给我。”
喝过加了安神的汤药,我便沉沉睡去,在梦镜里我很不安稳,眉心蹙得老高,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知道自己坠入梦魇里却无能为力,梦境里重播着西峰涯的惨事,重播着师兄惨死的悲景,看到师兄瘦若荻花的身躯躺在我怀里,声轻如蜉蝣慢慢闭目,那菱形箭头如同剜骨挖心的厉刃将我心身化为死水,终其一生,永远活在师兄为我而死的悔恨里。
一双指甲修剪得十分整洁,付有艺术家感觉的手轻轻搭在她沁冷汗的额头上,淡轻叹一口气收回双手,又发烧了,淡紧着眉心站起来,去竹屋外打了盆清水,涯谷里清水更胜透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