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此便好。”郁离见雁行神色正威,适才放心笑道,“新帝那边还请雁大人细加周旋,以免出什么差漏。”
雁行辞过后,郁离便见祺韵与雾落、初尘三人身着墨色金绣百鸟朝阳的朝服相互搀扶而来,三人眉眼都是疲惫不堪,一看便知昨夜与自已一样未曾熟睡,郁离不忍的叹了口气迎了过去,几人又轻聊几句便坐着华盖流苏的轿子向皇宫赶去。
三月季春风和日丽,林中山泉淙淙畅流,官道两侧绿树绵绵起涛伏,手中马鞭挥舞起落直催俊马疾快牵快,归心似箭半点不担耽,急促的马蹄声惊得停歇在树梢上的鸟儿拍翅疾飞,将那起伏的遥山层峦叠嶂远远抛于身后。
手拽马缰吁声而停,我坐在马鞍上任由俊马四蹄在原地踏旋,触这满山熟悉的春景,勾起深深的思念,今日的春影依旧如故,可今日的人却永远也无法回到过去,还记住去年季春时与师兄在此道上笑侃而赌,如今故人已逝,耳畔依留师兄他恣意的笑语声。
宓淡倾猝不及防她猛地停下来也急忙:吁马迂回,看到她神色黯然,眼角边还有泪珠溢出,不由担忧问道,“你还好吧。”
在淡的担忧视线下,我抬眸努力想笑着说起师兄与我在此地发生的故事,结果努力了半饷只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没事,故地重返让我有些伤感。”
见她如此不由剑眉微微蹙皱,清泓的眸子细凝半响,宓淡倾微有倦怠的开口,“没事便好,有些事情你……不必想太多。”本是不习惯策马颠簸的身子停了一会更加疲倦酸痛,他稍稍松了僵硬的背脊,忍着疼痛默不作声策着马继续向前。一个人伤痛时还是自己舔平比较好吧。
“淡,等等我。”拭过眼角泪水,发现淡竟然离开我目线消失在山坡前,霎时惊得我挥起马鞭直追过去,昔在此地的血战留下很深的阴影给我,而师兄曾在此地受的伤更是时时提醒我在此地保持高度警惕,想到种种,更让我惊恐万分,手中马鞭在空中挥得急厉籁响。
额前冷汗顺着脸颊滴了下来,直到看到淡傲如青松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时,掉在嗓眼的心才蓦地放下,追上淡,我有些恼怒道,“淡,以后不准你离开我目线,一刻也不行!刚刚你就冒然消失,吓得我惊出一层冷汗!”
宓淡倾看了她急煞的样子微有些错愣,不就先行一会儿有错吗!自个在怀念旁人应该不能在身边看着吧。宓淡倾收敛心神没有言语,轻轻扫视了她一眼,看天色不早淡然而道,“天色不早,你应该赶路才行。”
我见淡冷冷平平的样子,心中怒气:轰地腾起,想到自那日客栈后,淡的无波无澜似是自己划清界限,心情更是低落到极点。有火没处发,有话不好讲,一口闷气堵在我心头是横冲直撞,闷气的别过头,嗡声嗡气道,“傍晚时分可以到达两国边界,晚上休息一会,三更时分夜渡瀛城。”
净澈的眸底如玉清波一转,宓淡倾有些为难的扬了扬眉,试探问道:“你指夜过瀛城!”能行吗!虽说自己与世隔绝,可也是知道边界都是守卫森严,怎么她说的好像很轻松般呢!
我笑着耸耸肩道,“嗯,没错。”如果这几日跟踪我的人是幽狱两部,那她们应该在前头做了接应的准备。自踏出西峰涯便有三拨人马暗中跟踪,十日里下来到现在只剩一拨人马,看似是暗中是跟踪,而实则更像是保护,能为做到这点的除了幽狱两部我不作它想。
瀛城是紫漾国与西剠国的边城,关卡险要易守难攻,当暮色来临时守城将领一声令下便将两国通行的铜铸城门徐徐关闭,除非是紧急军情,否则任你何人都不得通行。
八米高的铁壁铜墙上的土兵目光如炬,持着兵刃立在城头上,与城墙紧密相连的旌旗被晚风吹得猎猎飘响。山风清凉月如凉水,镇守在瀛城的将士们目光转睛的守护着这片土地。今晚瀛城似有些异样,半年前朝中派来的副将披着银光闪闪的铠甲领着近卫不时视察,偶尔会站在城头上眺望前方黑沉的官道。
副将爬上城门一侧建着的了望塔上神色稍有急虑仔细看了眼平静的官道,刚毅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副将不安的低声对旁边一名兵士咕哝,“是不是消息有误!怎么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呢!按理说不刻如此啊。”
兵士也似是有些不安看了眼幽静深沉的官道,压低声音道,“不会,上头是确定此事才特意派我等在这此等候,晚点,再晚点看看。”
副将点点头不再言语,眺向森黑的官道的双目渐渐变得沉重哀郁,那种痛逝的念头突又防不胜防的地袭来。五脏六腑混搅地疼痛,如今自己仕途垣荡,平步青云,然,心里是空虚无力,胸中郁闷难当,少了那人的陪伴怎能圆呢!副将的手指慢慢蜷紧,臂上蕴藏无限力尽的肌肉突突而动,黑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眺望前方,银光闪闪的铠甲如片片冷凛的薄刃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有动静,快看!”猫在别一角落的兵士蓦地蹿飞到副将身边,闪烁在黑夜里的双眸碎亮碎亮,盯着官道缓缓而行的两个黑影悄声道,“应该是小姐她们。小姐身边跟着的人目前查不出是何人。”
副将便是竹青溯,于半年前紫韫纾特意调派到瀛城,为的便是心中仅存的希望,希望那人还没有死,希望她的身影有日能出现在通往紫漾国唯一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