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春草清香阵阵,穿过熟悉的回廊,绕过熟悉的假山石径,再走过那熟悉的玲珑七巧石珍桥,看杨柳垂拂溪水依依,落花流水无情似多情。园中繁花绿树,枝头绿梢黄莺啼呤,突闻深处清唱婉婉继传有清扬琴音,清唱伴琴音,惆怅亦百转。心里陡地咯噔几下,拂开绿枝加快脚步向后花园深处走去。
阁楼水榭,绿荷万里,水露清莹,薄雾笼罩,雾里看花看万点杨花纷纷坠飘,深情凝望,看长风万里思念如涛。琴音缓缓低落,歌喉亦有咽呜,
才人远送秋江岸,斟别酒唱阳关,临岐无语空长叹。酒已阑,曲未残,人初散。月缺花残,枕剩衾寒。脸消香,眉蹙黛,髻松鬟。心长怀去后,信不寄平安。拆鸾风,分莺燕,杳鱼雁。对遥山,倚阑干,当时无计锁雕鞍,去后思量悔应晚,别时容易见时难……
歌喉婉婉满腔愁绪,琴音瑟瑟满是萧寥,我含着眼泪聆听那深处传来的清唱与琴音,一时间忘记再举步前行。琴音乍停,清唱乍断,几声幽叹轻轻飘来,水榭里的人儿倚栏而坐似是相互凝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回想多少个夜晚与他们相依相伴,回想多少往事是与他们走过,而我……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想念过他们,有的是偶尔在梦中醒来,发现身边空边一人时,才会陡然想起他们,或有时走在涯内看远树青烟,恍若梦镜时才会想起他们。心里一片苦涩,心性冷薄果真冷情,一味索求,却不懂付出。凝看水榭,时间在身边慢慢流逝,掩在树枝里我竟然没有勇气踏出去半步……
看水榭里的几人缓身而起似是要回院里,惊得我一步一步后退向深林里藏匿。轻碎的细语声由远而近,我在瞬间胆怯,折回身,不顾衣裾被树叶勾挂,不顾发丝被树叶缠住,抽尽全身力气向前跑去。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胆怯,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跑在此刻成了我唯一的念头。
进府时我是偷偷进府没有惊动任何人,走时也不能惊动他人,闪入水榭对角的竹林里,我倚着青竹不断喘气,负在身后的手指死死抠住竹身,薄利的指甲在青竹上留下条条白色长痕。平喘了一会,我定了定心,回头看了眼早已无人的水榭。身如轻燕,飞跃而起向皇宫方向掠去。
重新潜入皇宫,准备去宴厅时发现自己一身衣裳都被树枝给勾破几缕,换来女官将本身赐宴前要穿着的烟霞云纹凤凰金绣锦衣重新换上,从殿角处悄悄回到宴席里。
新帝登群臣共宴,举杯庆祝,而我却突然想到府里的夫郎们,假借如厕,尿遁溜之,结果发现自己真的做了件傻事,彻头彻尾的笨到家,想看他们光明正大进府不就行了!做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一样呢!
“嗯!刚刚你去那儿呢!衣裳怎么同意换了!”新帝紫韫纾醉眼迷蒙,端着金樽口齿有点不伶俐:“我真的……很……很……很高兴……身边……呃……”端着琼浆玉液的手微颤了一上,打了个酒嗝,将头依靠身边的人肩头上,声音似有点呜咽:“我昨晚便是在想,如果得到……天…天下,少了你怎能行呢!我们辛苦这么多年,不就是要携手并肩一同将国家带向鼎盛吗!你走了……我一个人……一个人坐着上面……真的……很……很孤单。”
“你可真是难得醉一回,今儿个敢情高兴过头,身为一国之君要时刻谨记守业更比创业难。从今儿起你不再是为所欲为的太女,你身上的担子可是天下苍生的担子,你一举一动也是天下之表章。还有,陛下以后切莫以为:我为称,而是要以:朕之称!”我好笑的看着紫韫纾难得一见的醉容,抢过她手中的金樽招手唤来宫侍,“去给陛下端盏醒酒汤来,嗯,你去看看凤后在何处,如在后宫宴会上可让凤后亲自端来醒酒汤。”
帝后之间如不能做到相亲相爱也要做到相敬如宾,后宫是男人的天下,却也是一个浊浑深潭,在适当的时候让凤后来表现他的娴德淑良,于公于私都是好的。
“朕之称!在你面前也需用要称朕吗!”紫韫纾颇有点耍无赖,斜着身子倚在御椅里,手指勾起玉清色盏杯,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凤眸乍看之下堪比流星璀璨,“别忘记了天下也有你的份哦,你可别想以后将所有都推在我身上,现在紫家剩你我两姐妹,祖宗打下的江山要靠你我两人共同守护。想赖!你还是别想。”
“咦!”听完她的话我有点惊讶,怎么只剩我与她了呢!不是还有母亲与熾姨娘么!眸子稍稍围视了一圈热闹欣然的宴席,眉梢一挑,问道:“怎么没有见我母亲呢!”熾姨娘不出现我还能理解,可母亲未现身就有点说不过去,还有,左相怎么也没有见到!
“姨娘!……”斜倚的身形突微的一震,勾在手指上的玉清盏:啪地掉落破碎,接着又将左手边的金樽碰到在紫檀雕花案面上,年轻的新帝目光不自然的从身边人身上挪开,开始左顾右盼,支吾其词,“那个右手席下的苏澜你认识不!朕没有想到不但迂腐,更是墨守成规的苏倨雒竟然出了个苏澜这样的狂人。一年多来,她是把编修院里的几个老官折腾到但凡她出现的地方绝无第二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手中酒樽搁下,面色冷冽到有点深沉,“我母亲在那里!为什么没有出席你登基大典!还有,左相呢!左相又在何处!你可别告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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