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婚姻,她想起了钟林山,想起了她生命里那荒唐的十二年婚姻……
原本平静的心湖因为回忆而泛起淡淡的涟漪,阮心颜缓缓的垂下眼帘,盖住了眼中的复杂。
一直掩饰不住兴奋的明月感觉到了郡主不寻常的安静,心里暗叫糟,虽然这三年来,郡主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但毕竟三年前发生的事,还是存在的,郡主心里恐怕不好受吧?
回到京城,就意味着要面对诸葛无尘,面对着京城百姓背后的非议和异样的目光,这让郡主心里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再度洒上盐巴。
虽然郡主变了,似乎完全不受从前的事情影响,但她不会看不到郡主脸上的疤痕,也不会忘记郡主手腕上的疤痕。
这一切,都表明,郡主的心曾经是多么的痛苦。
而现在,这一切又将呈现在世人面前,郡主能承受得住吗?
在她心里,郡主的美,郡主的好,郡主的才华,不是外人能看见的,她并不希望郡主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启禀郡主,太子宣召。”
正当主仆二人各有所思的时候,马车外面传来一声尖亢的声音。
明月一惊,本能的看向阮心颜,担忧的出声:“郡主……”在快要入京的时候,太子宣召,这?
太子不会是担心郡主还对诸葛无尘念念不忘,怕郡主回京后,真的如外界议论的那样,为难诸葛无尘或是陆小姐吧?
阮心颜淡淡的瞥了一眼担心的明月,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淡淡起身下马车。
她的马车紧跟在皇辇后面,除了出发之日与她这个舅舅短暂的交谈后,她和他就再也没有再交谈过。
路经驿馆休息时,她和他之间也隔着无数的人。
吃饭的时候,更是各自在房间吃各的。
这也充份让她了解了轩辕砚对她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并没有所谓的舅甥情深。
而且,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天不怕,地不怕,却对这个唯一的舅舅有惧怕,避之不及。
而她,虽然只凭一眼,确实了解不到什么,但她绝对相信,轩辕砚并非良善之辈,而且恐怕还是个极度的危险之人。
虽然她和他有血缘关系,但对他这种人来说,必要时,别说是亲外甥女,就是亲生女儿也可以牺牲掉。
拉着皇辇的两匹红色宝驹显然是受过训练的,步辇只是轻微的晃动着,并不影响坐在里面的人处理国事。
皇辇的宽敞至少可以容纳四个人,而且还不会很拥挤。
而此时,宽大的皇辇内,很安静,甚至安静的有些诡异。
紫木长矮桌上面摆满了奏折、书籍,文房四宝,而转角处的矮桌上,则是摆着精致的点心和上等的贡茶。
轩辕砚盘坐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正在执笔疾书着,神情专致,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阮心颜静坐在一个角落里,敛着眸子,神态平静安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批阅完了奏折,轩辕砚终于搁下了笔,拿起他刚批示的一沓奏折,召唤道:“小喜子。”
“奴才在。”外面立刻传来应答声。
“发回到各个地方官吏。”
“是,奴才遵旨。”喜公公恭敬的掀开纱帐,双手捧过那一沓奏折,动作利落的退了下去。
端起小喜子重新砌好的茶,轩辕砚看了一眼长桌上还没有批完的奏折,再把目光移到坐在角落里自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人。
看着她沉静的面容,黑眸闪过一丝讶意,沉吟片刻,他放下手中的茶,身体微微后仰,颀长的身躯斜靠入身后的软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三年未见面的颜儿。
一直以来,他对唯一的姐姐这个唯一的外甥女的骄纵蛮横,无关痛痒,颜儿是姐姐唯一的女儿,是他的亲外甥,以她的身份,骄纵一些,任性一些,情有可原,所以只要不太大的乱子,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性子来。